当晚,张延龄多日来第一次回家。
家里人都觉得很新鲜。
吃晚饭的时候连金氏都忍不住数落一句:“平时瞧不见个人影,老的流连在外,成天不知在哪儿鬼混,大儿子也到处溜达不落屋,小儿子更是几天都难见上一面……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把一家老小都给吹回家里来了?”
张峦斥道:“你个妇道人家,净喜欢嚼舌根子,显能得你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餐饭不好吗?不过,延龄,你今天能回来,为父也没想到……赶紧吃吧,吃过了咱到书房议事。”
“嗯。”
张延龄在饭桌上一点儿都不像是个能办大事的人,就跟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表现得很文静,香喷喷地扒拉着饭菜。
很快晚饭结束,张峦主动拉着张延龄到了书房,留下张鹤龄满脸的羡慕……他自家知自家事,能力和天赋相对有限,没办法帮到父亲,故此并没有多少嫉妒的情绪。
“吾儿,今天有人跟我说,在京的各大衙门要倒查盐税和漕粮旧事,说是已把不少徽州商贾的货仓都给封了……你知道这事儿吧?”
张峦炫耀般问道。
张延龄不答反问:“谁跟父亲你讲的?”
张峦道:“就是户部的同僚,你不认识。”
“以前当他是同僚,以后就离远点儿吧……这种人以后父亲就不要再交往了,能给他穿小鞋就尽量穿小鞋。”
张延龄狠声道。
“……”
张峦瞬间无语。
张延龄解释:“爹,不是我小心眼儿……明摆着的事情,这次人家就是专门针对咱老张家来的……
“有的人生怕你不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进而影响他们的计划推进,便找人在你耳边通气,这就是我说你离此人远点儿的缘由。”
“嘿,你这叫以己度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那些阴谋算计?万一人家就是偶然听闻,好心好意来告知我呢?”
张峦说到这儿,脸色多少有些不自在,自我检讨道:“唉!我还以为是我开始有人缘了呢,感情那厮在我面前闲话京师中事,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上套?
“不过话又说回来,徽商货仓被查封,关我鸟事啊?他们费得着挖空心思跑来算计我?”
张延龄撇撇嘴道:“什么倒查盐税、漕粮,不过是有人想借机敛财,甚至填补昔日亏空罢了。其实他们真正针对的,大概是宫里边设置织布作坊这件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张峦瞠目道:“怎么就跟……你让你姐姐织布这事儿扯上关系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