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自己似乎幸运得多,没有那般凉薄绝情的父亲,且父母视她若掌上明珠,兄姐爱护,弟妹尊敬,可她却未曾为家人考虑。
若无容儿点醒,她差点要沉溺于感情被辜负的痛苦中。
此刻回想起家族这些年倾注的心血与培养,心中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
她蹙眉沉思片刻,方轻轻叹了一口气:“都说嬛儿聪慧通透,我自问也不逊于人,却原来竟是如此浅薄糊涂。不但不及妹妹看事通透,也没有妹妹这般的清醒,更不曾真正的明白这深宫里的险恶。‘最是无情帝王家’,老话诚不欺我,偏偏我和嬛儿还妄图和最无情的人谈真心说真情,当真是可笑至极。如今才真正明白,这后宫是如此一番的骇人光景,人人皆棋子,只谈利益,不论真心。连天下最尊贵的母子尚且如此,我却是如此的天真。”
她的话语低缓而哀凉,似将所有天真揉碎,洒落在车外炙热的阳光之中。
安陵容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浮现:“姐姐何必如此伤感?如今想明白,为时未晚。有妹妹在,姐姐怎会没有真心与真情,只有算计与利益呢?且我一定会同姐姐守望相助,依咱们的恩宠,定然能在后宫站稳脚跟的。
“日后对皇后,面上恭敬,心里提防,不让人挑不出错处便好。至于太后……她虽看重皇后的中宫之位,但孩子也未必不能博得太后几分青眼。我瞧着太后对姐姐还是有几分看重的,不管这看重源于何处,是不是有目的,姐姐无需去深究,只需明白太后对你心存几分喜欢就行。
“所以,姐姐务必牢记,日后闲暇时多去寿康宫陪太后说话解闷。若日后有幸怀有龙嗣,头等要事便是常去太后跟前走动。次数多了,以姐姐的知礼守矩、进退得宜,必然能博得太后几分庇佑。有了太后护持,虽不能确保姐姐一定能安然无恙诞下子嗣,但皇后必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姐姐下手,其他妃嫔自是不用多说了。”
沈眉庄的手被安陵容握着,虽手心有些汗津津的,却觉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容儿所言极是。只要咱们心在一处,不存害人之心,但也不惧他人来害咱们。方才听你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我犹如醍醐灌顶,明白了在这宫之中,何为最紧要之事,何为不应奢求之事,竟是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的清明。日后,我定不再犯糊涂,唯有保全自身,才能护住那些我在乎的人。”
“是了,正是此理。”安陵容展颜一笑,恢复了往日俏皮的模样,歪着头靠近沈眉庄,“姐姐这几日忙于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