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凝视着她,目光里带着几分谨慎与复杂情绪,小心道:“容儿,皇上为了后宫安稳,不曾责罚皇后,你心中可有怨怼?”
安陵容轻轻摇头,语气温婉却透着坚定,“要说没有一点怨怼自然是不可能的。可细细思索皇上的用意后,我又忍不住想,若是换做我身处那个位置,会如何选择?姐姐,说出来或许可笑,但恐怕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想通这一点后,我的怨便散了许多。因为怨又能如何呢?难道还能指望一位君王因此而愧疚吗?姐姐觉得可能吗?”
她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继续说道:“所以,我明白,我最应该快速冷静下来分析该如何做,也明白了当然我最该做的不是执拗地追问真相、要求皇上给我一个交代,而是顺着皇上的意思,不再提及此事,以求得他的几分怜惜和庇护。如今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此事过后,皇上不仅指派了芳菲姑姑到我身边当掌事姑姑,还亲自去了寿康宫一趟,让太后指派略懂医术的竹若姑姑前来照顾我。姐姐不会真的以为,是太后格外重视我这一胎,才特意安排竹若姑姑来的吧?”
沈眉庄的目光骤然一凝,捕捉到了关键之处,心头波澜微起。
不待沈眉庄开口,安陵容已款款续言:“姐姐莫非忘了,太后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依我看,以太后对皇后的了解,她想必早已洞悉皇后的所作所为。
“所以,皇上虽疑心送到我宫中的东西浸有麝香乃皇后暗中指使,却应该也没查到真凭实据。
“姐姐试想,这宫中还有谁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竟能将皇上欲查之事掩盖得滴水不漏?这些事咱们能猜到的,皇上自然也能猜到。
“然而为了乌雅氏与乌拉那拉氏两族的颜面与荣耀,即便太后明知皇上会对她有所怀疑,却也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于是皇上去了趟寿康宫,随后太后便指派了竹若姑姑来我身边,其中深意,以姐姐的聪慧,不难推敲其中之意吧!
“为保前朝后宫安稳,这对天家母子自有默契。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略施小惩大诫便揭过此事;一个则指派得力宫人来看顾我这一胎,以防皇后再生歹意,按着皇上之意竭力保证我能顺利诞下孩子。
“当然了,太后此举对或许也有对我的敲打之意,她想让我安心养胎,不要再追根究底。
“姐姐你看,我所做的选择是不是当时最有利,也最为明智的?若我非要追究那麝香的来源,不仅会失了皇上的疼惜与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