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金线穿过绸缎的细微声响。
富察皇后看着绣绷上渐渐成型的牡丹,眼神深邃。
娴贵妃这般急着显露锋芒,只会让自己更快地露出破绽。
而那位宜常在,看似无依无靠,却能在冷宫里安之若素,倒要看看,她究竟能藏多久。
窗外的海棠花被风吹得轻轻摇曳。
景仁宫的窗纸被秋阳染成暖金色,宜修正临着窗描红,笔尖蘸着朱砂在宣纸上落下细瘦笔画,忽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便见弘历掀了帘子进来,明黄常服上还沾着晨起的露气。
“皇上。”宜修连忙起身行礼,声音温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棉线。
她如今是宜常在,位份低微,连起身时都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失了规矩。
弘历却没让她多礼,径直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宣纸上那行“出入相友,守望相助”上,指尖轻轻拂过纸面:“许久没见你写字了,倒还是这般好笔法。”
他说着,视线不自觉飘向宜修的侧脸——她今日梳着简单的双丫髻,鬓边只簪了朵素白绒花,侧脸线条柔和,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这模样竟让弘历瞬间晃了神。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也是在这景仁宫,那时的宜修还是皇后,穿着石青绣金凤的朝服,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国泰民安”。
她的指尖带着墨香,耐心地纠正他的笔锋,声音里满是期许:“弘历,你是皇子,将来要担起江山社稷,这字里行间都要藏着风骨。”
那时的景仁宫总是暖的,熏着清雅的檀香,案上摆着他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