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酉时让宫女捶腿,说了句“今日腿不酸了”。
字字句句,都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可他看着看着,竟觉得那纸上像是生出了钩子,勾得他心头发痒,又隐隐作痛。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惦记的是那孩子,是夏家的那点权,是皇家的颜面。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暗卫说“夏贵人摘了朵雏菊,别在衣襟上”时。
他脑子里浮现的,是她当年穿着石榴红宫装,簪着雏菊朝他笑的模样。
“荒唐。”他低声骂了一句,把册子扔在案上,转身走到窗边。
夜色沉沉,夏府的方向一片漆黑,想来她已经睡了。
他站了许久,直到烛火燃得只剩下半截,才低声吩咐在外候着的小太监。
养心殿的烛火燃到第三更时,终于透出几分疲态。
雍正将最后一本奏折推到案头,朱批的“知道了”三个字力透纸背。
墨痕在明黄奏章上洇出细小的晕,像极了他此刻心头盘桓不去的烦躁。
“都搁着吧。”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
案上堆叠的奏章已清去大半,砚台里的朱砂磨得见了底,苏培盛刚添的热茶冒着白汽,氤氲了他眼底的红血丝。
苏培盛瞅着主子眼下的青黑,小心翼翼道:“皇上歇会儿吧?卯时还要上早朝呢。”
“不上了。”雍正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猛颤
“传旨,今日早朝暂免,让张廷玉把要紧的事攒着,晚些递进来。”
苏培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