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捏着奏折的手指猛地收紧,明黄的封皮被掐出几道浅痕。
他抬眼看向阶下躬身侍立的苏培盛,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郁:“夏府那边,近来可有动静?”
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忙把脑袋埋得更低,袍角几乎要扫到地面。
他早知道皇上迟早要问起夏贵人。
可这半月来夏冬春那边静得像口枯井,实在没什么“动静”好回禀。
“回、回皇上,”他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绞着袖口。
“夏贵人……半月前动了回胎气,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御膳房送去的点心也剩了大半。”
“动了胎气?”雍正把奏折往案上一摔,瓷镇纸撞得一声脆响,“为何不报?”
“这……”苏培盛额角沁出冷汗,膝盖弯几乎要软下去。
“太医说不打紧,夏贵人也特意吩咐了,说不想叨扰圣驾,让奴才们都瞒着……”
“瞒着?”雍正猛地站起身,明黄常服的下摆扫过案几。
砚台里的墨汁晃出几滴,落在明黄奏章上洇开一小团黑渍。
他盯着苏培盛,眼底翻涌着怒意,却又掺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她夏冬春什么时候学会安分了?从前在御花园里见着只蝴蝶,都要遣人来报说‘与皇上的明黄朝服相映成趣’。“
”如今动了胎气,倒成了‘不想叨扰’?”
苏培盛不敢接话,只把脸贴在冰凉的青石砖上。
他是真看不懂夏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