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将尽未尽时,夏冬春歪在紫檀榻上,手中《山海经》倒扣在胸口。
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是她午间在御花园捡的。
窗外秋雨敲着琉璃瓦,像谁在低低哼唱。
"这鬼天气..."雍正突然开口,笔尖在奏折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
他今日光是一个时辰他都批了七十三本折子,太阳穴突突直跳,偏巧听见夏冬春轻哼了句"好烦啊"。
苏培盛立刻要派人去请太医,被夏冬春摆手制止:"不是病!是这雨下得人困!"
她说话间翻了个身,发间玉簪滑落,鸦青色长发铺了满榻。
雍正放下朱笔,眉间竖纹舒展了些:"爱妃倒是实在。"
夏冬春支着下巴看他:"皇上也实在,批折子批到三更天,也不嫌眼皮子打架。"
她忽地笑开,"您说这龙椅坐着不硌得慌?"
苏培盛吓得差点跪倒。
雍正却轻笑出声,随手将个软枕扔过去:"给你垫着。"
夏冬春正研究本《异兽志》,突然被书页间掉出的纸团砸中额头。
展开竟是张泛黄的地图,边角用朱砂标着"北疆秘矿"字样。
"爱妃在看什么?"雍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玄色常服上还沾着夜露。
夏冬春慌忙合上书,纸团却已落入他掌心。
"这是..."她突然发现雍正右耳垂有道浅疤,在烛光下泛着淡粉色。
"旧伤。"帝王漫不经心地划燃火折子,"爱妃若好奇,改日讲给你听。"
火苗"腾"地窜起,将那地图烧成灰烬。
夏冬春盯着他线条凌厉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爱皱眉的男人,此刻神色竟像只被顺毛的大猫。
"要吃什么?"雍正盘腿坐在榻上,看夏冬春在食盒里挑挑拣拣。
这女人连吃食都随性得可以——桂花糕只啃馅儿,燕窝粥撇了浮油,最后竟盯着那碟腌萝卜出神。
"皇上也尝尝?"她戳破颗莹白的萝卜,汁水溅到雍正袖口。
意料中的雷霆震怒没来,反见他捏着萝卜片就咬,表情活像在品鉴贡品。
夏冬春笑倒在他肩上:"您这九五之尊,怎么连萝卜都爱吃?"
"比你强。"雍正就着她手喝口热汤,突然想起什么,"明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