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雍正踏着月色来到落云阁。
西北军报耽搁至晚膳时分才处理完毕，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前又浮现夏冬春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
她说"皇上不如赐臣妾一死"时的神情，像极了一枝被雨打湿的海棠。
"皇上驾到——"
苏培盛尖细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雍正抬手制止了要继续通传的太监，径直走向内殿。
他特意没让人提前通知，就是想看看那个胆敢对他欲擒故纵的女人，此刻是不是正盛装等候。
然而内殿一片漆黑。
雍正脚步一顿，眉心拧起。
借着廊下灯笼的微光，他看到殿门虚掩着，里头静得能听见更漏滴答声。
"夏贵人呢？"他沉声问道。
守夜的柳竹扑通跪地："回、回皇上，小主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雍正冷笑一声，挥手屏退众人，独自推门而入。
月光透过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寝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
雍正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他看到床榻上隆起一个纤细的轮廓，青丝散在枕畔，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竟真的睡了？
雍正胸口涌上一股无名火。
他刻意说过今晚要来，这女人不但不候驾，还敢早早安寝？
他放轻脚步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熟睡中的夏冬春。
她侧卧着，半边脸埋在锦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