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宫内,鎏金熏炉吐着安神的沉水香,却掩不住那碗黑黢黢的安胎药苦涩的气息。
文鸳缩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盯着雍正手中的青瓷药碗直往后躲:“臣妾晌午再用……”
雍正单膝抵在榻边,玄色龙袍的袖口沾了药汁,竟也不恼,只将药匙轻轻搅了搅:“太医说了,这药得趁热喝。”
见她又往被窝里钻,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若乖乖喝了,朕允你明日去庭院里荡秋千。”?
文鸳耳尖一颤,探出半张脸:“皇上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他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唇边,却见文鸳蹙着眉抿了一小口,随即整张脸皱成团,“苦……”
雍正眸色一暗,突然仰头含住剩余的药汁,在文鸳惊愕的目光中扣住她后颈,以唇相渡。
苦涩的药液混着龙涎香的清冽滑入喉间,文鸳揪着他衣襟的手渐渐发软,待他退开时,唇上还泛着水光:“皇上…这哪是喂药……”
“嗯?”他拇指擦过她唇角,“那爱妃说,这是什么?”
珠帘忽地被风掀起,赫舍里氏端着蜜饯盘子僵在门口——方才帝王以唇哺药的画面撞进眼底,惊得她险些摔了瓷碟。
文鸳红着脸往雍正怀里埋,倒是皇帝镇定自若,接过蜜饯盘子道:“夫人来得正好,鸳儿怕苦,劳您帮着劝两句。”
赫舍里氏看着女儿被帝王圈在怀中、连指尖都透着娇气的模样,恍惚想起文鸳未出阁时。
连喝口茶都要三个丫鬟哄的脾性,不禁暗道:“原以为进宫能磨磨性子,谁知竟被宠得更娇了……”?
正愣神间,忽见雍正亲手剥了颗蜜渍梅子,却先自己尝了尝,才喂到文鸳嘴边:“这颗甜。”
赫舍里氏眼皮一跳,默默退到屏风后——那梅子核还被皇上用指尖顶着,生怕硌了女儿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