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时,文鸳迷糊间感觉有人在梳她头发。
睁眼就见雍正执了螺子黛,正对着铜镜给她描眉。
"皇上!"她慌得要起身,被按住肩膀。"别动,"雍正皱眉,"画歪了。"那专注模样,仿佛在批阅最重要的奏章。
文鸳从镜中偷看,他中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旧疤——那是去年秋猎时为护她留下的。
她鬼使神差伸手触碰,却被捉住手指轻咬一口。
"再乱动,"他气息喷在她耳后,"朕就学你昨日,把安胎药一滴不剩地喂进去。"
文鸳顿时红透了脸,昨夜她怕药苦,是他含了蜜饯渡给她...
苏培盛在门外轻咳:"娘娘,该进燕窝了。"雍正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惊得她搂住他脖子。
"既是演戏,"他踹开暗门走向暖阁,"朕的病榻借爱妃躺躺。"
暖阁里,文鸳被他用狐裘裹成个粽子。雍正舀起燕窝吹了吹,却自己先尝了半碗。
见她瞪眼才笑道:"试毒。"余下的半碗,他含一口喂一口,硬是把补品吃出了合卺酒的滋味。
文鸳端着药碗,指尖轻轻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地递到雍正唇边。
"皇上,该喝药了。"她柔声道。
雍正半倚在龙榻上,面色苍白,唇色微青,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可那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如刀,此刻正盯着药碗边缘那一抹淡淡的胭脂印——那是文鸳每次试药时,唇瓣不经意蹭上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药碗,指尖在碗沿轻轻一转,故意避开了那抹胭脂,将唇覆在另一侧,慢条斯理地饮尽。
文鸳一怔,随即抿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