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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垂眸看她一眼,目光沉了沉,随即陷入沉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吹,只是这样的话,他就只能站在她身前了。
于是他真的站在她面前,没嫌这种姿势有多累人,只是微微弯腰拎起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理顺,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孟宴臣不乖。
说完就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小心地把她头发拨到一侧,然后打开了吹风机。
温热的风扑在她耳侧,他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动作轻柔又耐心,像是在帮一件什么极贵重的器物除尘。
她忽然没说话了。
就这样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偶尔抬头看看站在自己眼前的高大身影。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酒意上头,也许是电影氛围太浓,又或者,只是因为这一切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场随时有可能醒来的梦。
过了很久,她才小声问:
还若……你会不会有一天,不想吹了?
他手一顿。
孟宴臣嗯?
还若就是……你会不会有一天,不想照顾我了。觉得麻烦,觉得累了?
她声音有点闷,像是酒后的呢喃,又像是某种无意识的撒娇试探。
孟宴臣……
他没接话,吹风机嗡嗡地响着,时间慢得像一颗糖在口中融化。他的掌心炽热,小心地护着她的头皮,每一下都温柔得不像他。
期间两个人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到像是这个世界都已经停止运行一般,连空气都在缓慢凝固起来。
她闭上眼,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地响着,像是旧旧老唱机反复播放的旋律,温吞却沉溺。热风拂过耳边,有一瞬,她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回到那个压抑的家庭里,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原生家庭。那时候就算她再不受待见,村里人也还是会知道女娃能卖个好价钱。
她会被允许洗澡,但要在全家人都洗完了以后,甚至冷到没有热水。夏天的时候还好说,气温一旦降下来,就是最难熬的漫长的隆冬。
老旧的窗子永远关不上的缝隙总会灌进冷风,她裹着廉价的外套坐在自己那张窄窄的简易床上,手指冻得发红,却只能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