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焰许沁……
他低声叫了她的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他的语气竟然在这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自负,平静得就像是一潭死水。
像是两个人初次见面一样,那一天阳光明媚,他也是这样毫无波澜地看着她。
好像回忆就是这样可以在悲伤的时候裹挟人的思绪,让他们不得不直面最狼狈的一刻,又在这种极端压抑的情绪下想起过往的种种。
宋焰许沁,我…
他又叫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低得像是要被空气吞没。他想要提起力气恨她,或者说是讨伐她的生活,才发现自己其实真切地记得她的一切。
他记得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甚至是那些最细微的动作。可他同时也知道,记得这些毫无意义。
他又想起两个人初遇的那一天,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学校,一切都被蒙上些许暖洋洋的味道。许沁站在长廊下,短短的头发,怯生生的表情。她坐在宋焰的旁边,宋焰拿出一包五毛钱买的乌梅糖,问她要不要尝尝自由的味道。
那时候一切都那么美好,但再美好也都只是过去了。
人都是会靠着回忆活下去的,可是记得这些却又不堪大用。他们并不能在饥饿的时候让自己填饱肚子,也不能成为两个人破裂生活中的粘合剂。
他们相似又相反,本质都一样的又蠢又坏,可行为却不那么一致。一个是永远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着的困兽,一个是以为有爱饮水饱,可真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时,又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白眼儿狼。
许沁没有再看他一眼,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许沁宋焰,你活该。
许沁摔门离开了,走的很决绝。其实她离开宋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就是觉得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实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许沁站在冷风中,神情淡漠地看着远处,手指紧紧攥着外套的衣角。她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罪不可赦,也没有觉得自己欠了孟家或者孟宴臣什么。
那些道德批判,那些来自他人的鄙夷与指责,她一概不放在心上。她唯一感到惋惜的是,她失去了那些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
她原本可以一辈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以在社交场上举止优雅地被众人仰望,可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