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那粒幽蓝色的微小晶体,像一颗凝固的、来自深海的泪滴,折射着公园灰白的天光,散发出一种冰冷而神秘的气息。
和马嘉祺拼死换走的那个星星胸针,一样的颜色。 和那个吞噬一切的“蓝色舞台”,一样的颜色。
这到底是什么?
他用自己的被困,换来了这个……东西?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带着酸涩的痛楚和巨大的茫然。马嘉祺最后被带走时那个复杂的眼神,一遍遍在我脑中回放——关切,决绝,催促,还有那一丝诡异的、如释重负的平静。
他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他甚至……主动选择了这个结局。用他自己,换我带着这个“东西”逃脱。
为什么?
这条项链,这粒蓝色晶体,是“锚点”吗?还是别的什么?
“别再相信任何‘星星’。”他警告我。
可这粒晶体,本身就像是最微缩的星辰。
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越扯越紧。我猛地合拢手掌,将那粒晶体紧紧攥住,冰冷的触感硌着皮肤,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
不能待在这里。
“陈哥”他们带走马嘉祺后,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的脸,我的信息,恐怕早已在他们的名单上。火车站,机场,高速公路出口……可能都布满了看不见的网。
我压低头上的帽子,将项链重新戴好,冰凉的金属贴紧颈部的皮肤,那粒晶体藏在衣领之下,像一个灼热的秘密。
不敢回酒店,不敢使用任何身份信息。我在破旧的街边小店用现金买了最普通的黑色外套和鸭舌帽,换掉了身上显眼的衣服,将旧衣服塞进路边的垃圾桶。像一滴水,努力想要融入浑浊的人海。
手机卡被拔出掰断,扔进了下水道。断绝一切被电子追踪的可能。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需要弄清楚手里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能去哪里?
家?朋友?不,不能连累他们。任何一个与我社会关系有连接的地方,此刻都充满了危险。
脑子飞快转动,一个个地点被提出又被否决。最终,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跳了出来——城郊那个废弃多年的老式胶片洗印厂。小时候误闯过那里,巨大、空旷、迷宫般的厂房,早已被所有人遗忘。没有监控,没有住户,甚至很少会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