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
视线穿透重重灰雾,精准地、死死地锁定了我。
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在舞台上蛊惑了无数人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狰狞的血丝,里面翻滚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恐惧,还有一种……濒临崩溃的挣扎。
他的嘴唇艰难地开合。
没有声音。
但我再一次,清晰地“读”懂了他的唇语。
比上一次更加破碎,更加急迫。
“找到……‘锚点’……”
锚点?
什么锚点?
我拼命地想发出疑问,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制造,只能徒劳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似乎每传递出一个字都在消耗他巨大的力量,甚至生命。
“我们……被……‘场’……锁定……”
“它……在……吞……”
话语戛然而止。
他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惊惧而收缩,视线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虚无,仿佛那里出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
他疯狂地摇头,嘴唇无声地、绝望地嘶喊着什么。
我看懂了。
是“快跑”。
紧接着,那片灰色的雾海毫无预兆地剧烈翻涌起来,像一张骤然苏醒的、饥饿的巨口,伸出无数粘稠的灰色触须,猛地缠上他的四肢、他的身体,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他最后看向我,那眼神复杂到足以将我彻底撕裂——有无法言说的巨大恐惧,有未能传递完信息的焦灼,有哀求,甚至还有一丝……残存的、试图保护什么的温柔。
然后。
雾海合拢。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片死寂的、贪婪的灰色之中。
“不——!”
我猛地弹坐起来,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浑身被冷汗彻底浸透,剧烈地喘息着,眼前一阵发黑。
窗外,天光已经微亮,灰白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照亮了酒店房间冰冷的陈设。
我还在房间里。
刚才那是……
我颤抖着抬起手,摸到脸颊上一片冰凉的湿意。
那不是梦。
那感觉太真实了。被抽离的痛苦,灰雾的死寂,他眼中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