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嘴唇动了动,那些关于云舒、关于流言、关于自己愚蠢行为的种种,如何能对大哥说出口?只怕说出来,大哥会更加震怒,斥责他行为不端,招惹是非,甚至可能……迁怒于云舒一家。
他不能说。
于是,他只能更深地低下头,闷声道:“没……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有些累……”
“累?”聂明玦显然不信,怒火更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终日无所事事,你累从何来?我看你就是懒筋发作,又欠收拾!”
他见聂怀桑这副油盐不进、闭口不言的窝囊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看来,这个弟弟定然是又在外头惹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麻烦,或是受了什么微不足道的挫折,便如此一蹶不振,简直是废物至极!
聂明玦强压下立刻家法伺候的冲动,负手在房中踱了几步。他知道,光是打骂,对聂怀桑而言已是收效甚微。这孩子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再逼他练刀,也只是徒增痛苦与对抗。
必须得想个法子,彻底扭一扭他这歪斜的心性!让他离开清河这个舒适圈,去外面见见世面,受些正经的约束和管教!
念头一转,聂明玦停下了脚步。他想到了姑苏蓝氏。
姑苏蓝氏家风严谨,教化有方,最是能磨砺心性。正值蓝氏开塾讲学,广邀各家子弟前往听学。让怀桑去那里待上一段时日,受受蓝启仁那老古板的熏陶,听听蓝氏那些繁琐冗杂的家规,或许能让他收收心,把那点歪门邪道的心思都磨干净!至少,也比他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强!
想到这里,聂明玦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转过身,不容置疑地看着聂怀桑,沉声道:“既然在清河觉得‘累’,那便换个地方静静心!我已决定,送你去姑苏蓝氏听学!”
聂怀桑猛地抬起头,眼中终于有了除麻木外的情绪——惊愕与抗拒:“去姑苏?听学?大哥,我不……”
“此事已定,由不得你拒绝!”聂明玦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语气斩钉截铁,“整日沉迷那些无用玩物,心思浮躁,正需蓝氏的规矩好好约束管教一番!你去收拾行李,不日便动身前往云深不知处!若敢懈怠,或是丢了聂家的脸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聂明玦根本不再看聂怀桑那如丧考妣的表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相信,蓝启仁先生定然有办法治治他这不成器的弟弟。
聂怀桑僵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去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