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投向院角井台边。
张起灵正沉默地放下水桶,清澈的井水哗哗流淌,冲刷着石磨底座边缘最后一点顽固的豆渣痕迹。
水流漫过青石,带走了灰白,只留下湿润的光泽。
他动作利落,神情专注得仿佛刚才那场荒诞的“手心清理”从未发生。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微湿的肩头和沉静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近乎不真实的平静。
看着张起灵那副置身事外的淡然模样,吴邪心头那股无名火和窘迫感像是被浇了一瓢凉水,滋啦一声熄了大半,只剩下点湿漉漉的余烟和说不出的憋闷。
他张了张嘴,想冲那沉默的背影吼一句“装什么没事人”,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毫无道理,更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脸扭向一边。
胖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看吴邪,又看看井边的小哥,再看看笑呵呵的陈阿婆,胖脸上那点委屈瞬间被贼兮兮的八卦之光取代。
他凑近吴邪,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促狭的坏笑:
胖子“喂,天真,真生气啦?胖爷不就开个玩笑嘛!你看小哥,人家多淡定!多大点事儿啊,不就蹭个手嘛!以前他抱你上房顶、抱你躲子弹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大火气啊?咋的,现在蹭个手还讲究上了?老房子着火——烧得格外旺?”
吴邪“滚蛋!”
吴邪没好气地甩开胖子的胳膊肘,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有回涌的趋势。
胖子这话戳中了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的别扭点。
是啊,以前被小哥抱来抱去,甚至像扛麻袋一样扛着逃命,他顶多觉得丢人,嫌姿势难看,心里吐槽几句闷油瓶力气大得像牲口。
可刚才…就蹭个手…怎么就…怎么就浑身不对劲了? 那感觉,跟被蝎子蛰了似的,麻酥酥,火辣辣,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他越想越乱,索性不再纠结,抬脚虚踹了胖子一下:
吴邪“少废话!赶紧收拾完回去!天都快黑了!”
说着,也不看胖子,闷头就往外走。
胖子嘿嘿一笑,见好就收,麻利地帮陈阿婆把冲洗干净的石磨部件归置到干燥的棚子下。
胖子“阿婆,弄干净了,下回磨豆子保管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