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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踏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还有些虚弱的吴邪挡在了身后半个身位的位置。
吴邪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刚刚因林间惊魂而平复的心跳再次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脆弱的胸腔,牵扯着腰侧的旧伤隐隐作痛。
他认得这张脸!在那些尘封的、混乱的、与“终极”纠缠的记忆碎片里,这张脸曾出现过!带着张家人特有的疏离和骨子里的倨傲!
张海客!
海外张家的人!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们来干什么?是来找小哥的?要带他走?小哥…小哥会跟他们走吗?
无数个混乱而恐惧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思维。
他下意识地看向张起灵,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张起灵在看清来人的瞬间,脚步也停了下来。他没有像胖子那样露出明显的戒备,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那是一种极致的静默,如同深海下的暗流。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迎上张海客锐利的视线,像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名刀,敛去了所有锋芒,却散发着更加令人心悸的沉凝气场。
他周身的气息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沉静下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却又清晰地隔绝了对面三人带来的无形压力。
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是挂着水珠的翠绿竹丛。
雨后初霁的阳光斜斜地照射下来,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方是古朴村落边缘的野逸小径,一方是突兀出现的、带着都市冰冷气息的深灰色身影。
空气凝滞得如同绷紧的弓弦,无声的对峙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
张海客的目光在张起灵身上停留了数秒,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寻,甚至有一丝极其隐晦的、不易察觉的激动。
随即,他微微侧过头,视线终于落在了被胖子挡在身后的吴邪身上。
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带着毫不掩饰的评估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轻视?仿佛在打量一件与价值无关的、碍事的摆设。
吴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股火气混杂着寒意直冲脑门,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腰侧的旧伤似乎又隐隐作痛了一下),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只是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惊惶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