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清香,瞬间在舌尖化开,熨帖着冰冷的胃和惊魂未定的心。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残留的最后一丝寒意和恐惧都吐出来。
张起灵靠在厨房门口,抱着手臂,安静地看着吴邪小口小口、近乎虔诚地吃着那碗豆腐脑。
暖黄的灶火映着他沉静的侧脸,也映着吴邪低垂的、专注的眉眼。
厨房里只剩下调羹碰触碗壁的轻响和胖子在灶台边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胖子自己也盛了一碗,唏哩呼噜地喝着,一边喝一边拿小眼睛斜睨吴邪:
胖子“咋样?胖爷的豆腐脑,比张家的刀子管用吧?一碗下肚,魂儿是不是都回来了?”
吴邪嘴里含着热乎乎的豆腐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吃得专注,额角甚至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也恢复了血色。
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很快见了底。胃里有了暖食垫底,吴邪感觉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虚脱感和后怕终于被压了下去。
他放下碗,满足地舔了舔嘴角沾着的一点卤汁,这才觉得彻底活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抬眼,目光正好撞上门口张起灵投来的视线。
那眼神依旧沉静,深不见底,但此刻在灶火的映照下,似乎少了些平日里的冰冷,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或者说是确认?
吴邪心头微微一动,刚才在院门口,小哥挡在他身前那如同山岳般的身影,还有那抹去他睫毛上血珠的、带着微凉触感的轻柔动作,瞬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一股暖流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安心,有依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谢谢”,比如“刚才多亏了你”,甚至想问问小哥,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但话到嘴边,看着张起灵那双平静无波、仿佛能包容一切却又隔绝一切的眼睛,吴邪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多余,甚至矫情。
所有的惊心动魄,所有的后怕不安,所有的感激和那点隐秘的悸动,似乎都被这烟熏火燎的厨房、被这碗温热的豆腐脑、被眼前这沉默却无比可靠的身影,无声地熨帖平整了。
最终,吴邪只是对着张起灵,极其自然地、发自内心地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纯粹的笑容。
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