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残阳熔金镀檐角,
> 孤影倚门望山道。
> 焦指频叩青石冷,
> 碎语强压心头潮。
> 忽闻犬吠破暮色,
> 油纸犹温慰寂寥——
> 暗疾未愈针药钝,
> 偏是无声胜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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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山珍的浓烈鲜香和米酒的微醺暖意,终究被沉雾林边缘盘桓不去的硝石硫磺味驱散。
那蓝布货郎如同跗骨之蛆,成了雨后晴空下唯一挥之不去的阴翳。接连几日,张起灵的身影在沉雾林边缘出现的频率明显增加。
他归来时总是沉默,带回来的不是山货,而是指尖更浓的硫磺味、衣角沾着的陌生苔藓痕迹,以及眼底深处那层无法化开的、比栖霞岭暮色更沉的冰寒。
吴邪看在眼里。身体在陈阿婆的草药和胖子食补的双重夹击下,确实一天天硬朗起来,咳嗽少了,夜里惊梦的次数也稀了,甚至能跟着胖子下地侍弄他那几畦刚冒头的菜苗。
可心里那根刺,却随着张起灵每一次沉默的进山、每一次归来时更深的沉寂,而扎得更深、更隐秘地疼。
那根刺叫“失去”。
是十年青铜门外蚀骨的等待,是沙海黄沙里挣扎求生的孤绝,是无数次看着背影消失在险境却无能为力的烙印。它早已融进骨血,成了本能的一部分。雨村的安宁是药,却也只是暂时麻痹了痛觉神经,并未真正拔除病灶。
张起灵越是无声地处理着那些来自林外的窥伺,吴邪心底那份被强行压下的、名为“他随时会再次消失”的恐惧,就越是像沉雾林里晨起的浓雾,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缠绕住每一次呼吸。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
胖子撺掇着吴邪去溪边钓鱼,说是给晚上的酸菜鱼备料。
碎玉涧的水流经过几日沉淀,恢复了往日的清冽,卵石如玉,在阳光下闪烁。
吴邪握着简陋的竹竿,心思却全然不在那随波浮沉的鱼漂上。
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村后那条蜿蜒入沉雾林的小径。
张起灵是早饭时离开的。他只说了两个字:
小哥“进山。”
甚至没像往常一样,简单交代一句“找水生”或“巡林子”。
吴邪当时正低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