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干脆将话题引向别处，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话说，我们来这里，不会叨扰到仙人吗？”
这里可是绝云间，仙人静修之地，凡人慎入。
“只是看个日出，以仙人气量，应当不会介意。”答罢，万叶忽得转过身来，蹲到北枳面前，“山路险阻，你的踝骨还未好全，让我看看。”
“我…好吧。”北枳本想拒绝，脚还向后缩了缩，但万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力道很轻。她只能将未尽之语全咽回去，只余一声轻叹。
她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万叶的手上——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翻转着她的脚踝，动作仔细又轻柔，连带着脚踝的酸痛都似减轻了几分。
她的心思却早飘远了，像云海中的云絮，漫无目的地飘着，直到万叶松开手，轻声说“无碍”，她才惊然回神，慌忙将脚收回。
“这等好风景，不画下来怎么行？”北枳匆匆将携带的画具从包中掏出，炭笔在纸上潦草划落几下，却迟迟无法深入。
大概是万叶目光太过灼热，他就坐在她身旁，目光偶尔落在她的画纸上，带着几分专注，那视线像羽毛，轻轻扫过她的手背，让她连握笔的手都有些发颤。
再好的风光，也成了难作答的命题。
可当北枳也看向他时，万叶却又悄然将视线收回，仿若真的在认真欣赏景色一般，倒显得北枳才是偷看的那个了。
北枳气恼，所幸画起他来，时不时偷瞄一眼，反正万叶总能精准地和她视线相错。
三分钟后，一张万叶的小像便跃然纸上——他望着云海的模样，连发丝的弧度都画得分明。
北枳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轻轻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小像折叠好，塞进挎包内侧，才终于翻出颜料，认真画起清晨绝云间的光景。
待日头升高，两人沿着山间的栈道往下走。
栈道是架在两座石柱之间的木板，年久失修，走上去微微摇晃，脚下便是翻滚的云海，看得人有些发晕。
路过一处被藤蔓覆盖的石洞时，万叶忽然停步。
他拨开藤蔓，洞内竟别有洞天，一汪清潭嵌在山腹，潭水倒映着洞顶钟乳石的影子，像把漫天星辰揉碎在了水里。
“这里是……”北枳看得有些发怔。
“以前偶然发现的。”万叶走到潭边，弯腰掬起一捧水，“很凉。”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