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像缠在指尖的丝线,每一个音符都软得像情郎在耳边诉衷肠,篝火的光映在北枳脸上,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手指在琴弦上移动得很慢,像是在珍惜每一个音。
正奏突然转了调,调子时而急促,像少年暗恋时慌乱的心跳;时而绵长,像夜里翻来覆去的思念,吉他声在空地上盘旋,连篝火的跳动都仿佛慢了些。
北枳的指尖在琴弦上敏捷地跳跃,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仿佛真的被这旋律感染。
火光映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影子。
船员们举着酒碗,安静地听着,只觉得调子好听,却没听出其中的深意。
这支曲子意义非凡,至少不是应该在这种场合演奏出来的。
那些船员是粗人,听不出其中深意,辛焱却听得出。
她惊愕的盯着北枳,难道她不知道曲子的意义?
只这么一想,辛焱便否决了。
北枳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都能懂摇滚的夜,又怎会不懂浅绵的情?
她是——故意的。
想起万叶北枳之间那点事儿,辛焱猛地转头看向万叶,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万叶坐在那里,嘴角的笑意早就僵了,枫红色的眸子里,刚才的微光一点点散去,只剩下麻木的空茫。
他只是随着众人的节奏,机械地鼓掌,掌心拍得发疼,却没半点知觉。
尾音突然变得欢快,跳脱的音符像终得所愿的欢愉,可落在万叶耳朵里,却像针一样扎着心口。
这欢快的旋律,与他眼底的荒芜,形成了最刺眼的对比。
北枳弹完最后一个音,抬手拨了下琴弦,余音绕着篝火飘了会儿,才慢慢散去。
她站起身,把吉他还给辛焱,语调轻快:“谢啦!
”脸上没半点异样,像刚才只是弹了首普通的曲子,从始至终,都没往万叶的方向看一眼。
这时辛焱才知道,在那温和阳光的外表下,也藏了一颗狠厉果决的心。
她不怕辛焱也会有所察觉,或者她早就将此也算作在内。
因为她知道,辛焱对此结果无法做出任何改变,从一开始就是个死局。
她用最温柔,也最残忍的方式,拒绝了万叶。
给他留尽了颜面,却也狠狠的践踏了那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