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璃月港浸在暖橙的暮色里,街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揉在青石板路上,海风裹着码头的咸气漫过来,吹得北枳鬓角的碎发晃了晃。
她攥着旅舍的铜钥匙,指尖无意识蹭过冰凉的纹路,语气里裹着点散不去的无奈:“谢谢先生,剩下的路自己走就好。”
钟离目光落在远处归航的白帆上,声音平得像湖面上的细波:“堂主让我一定要安全的送你回去。”
他说这话时眼尾没什么波澜,他大抵也觉得没必要,可胡桃的安排,这位客卿向来不会驳。
北枳没再推辞,只是脚步慢了半拍。她望着身前钟离宽实的背影,心里门儿清:这哪是护送,分明是防备。
先不说璃月那些掌权者,单说身边这位,真要是她做了半点危害璃月的事,哪轮得到胡桃动手?
晚风又吹过来,卷起几片落在肩头的梧桐叶。
北枳抬手拂开,忽然想起什么,侧头看向钟离:“不过钟离先生,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她指的,是自己早就知道他岩王帝君的身份。
“神情有异。”钟离的回答简短得很,脚步没停。
北枳更不解了,眉梢轻轻蹙起来。当时在戏院碰到他,是激动了那么一下,可她明明将情绪压下去了,连呼吸都稳了稳,怎么还是被看出来了?
钟离眼尾的细纹在暮色里浅淡了些,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通透,“当时你眼神中的惊讶之色,不光是因为我突然插话。更何况你惊讶过后,又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情。实在难叫人不怀疑。”
她追了半步,追问:“就凭这个?”
“当然不是,”钟离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第一眼仅是猜测罢了。”
“……”北枳猛地顿住脚,瞳孔轻轻缩了缩。
哦豁,被计算了。
所以当时的那句“这也是尘世闲游中的一环”,是一句试探。而她没来得及遮掩的反应,早把答案递到了他眼前。
果然,在这位活了数千年的老爷子面前,半分心思都瞒不住。
北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带了点认输的意味:“就送到这吧。”
旅舍的木招牌就在前面几米远,被灯光照得暖融融的。北枳停在巷口,钟离微微颔首,转身就要融进暮色里。
“等下,钟离先生。”北枳突然想起件事,急忙叫住他。钟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