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华如霜。
无双城,武阁。
这是一座高达九层的八角宝塔,通体由一种质地坚硬、色泽古拙的黑曜石建造而成,塔身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雕饰,只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纵横交错,仿佛是无数绝世剑客在此留下的战斗印记,散发着一股饱经风霜的苍凉与凛冽的剑意。
塔前,是一片广阔的青石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十丈的巨型石雕,雕刻的是一位仗剑而立、气吞山河的白衣剑客,正是无双城的创派祖师。
此刻,叶初一便站在这座武阁之前,在她身旁,是亲自为她引路的老城主。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入手微沉、触感冰凉的银色令牌,令牌正面雕刻着的两柄交叉长剑,在夜色中反射着幽冷的光。
这枚令牌,便是她踏入这座武学宝库的凭证,也是一场充满了试探与交易的博弈之后,暂时平息的硝烟。
少女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两个时辰之前。
……
无双城最高处,听剑阁。
雨丝如针,斜斜地织着,将远处的万家灯火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阁内,炉火烧得正旺,一壶上好的西蜀蒙顶山甘露,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清雅的茶香混杂着雨水的湿润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叶初一端坐于窗边的软榻之上,纯白的宫装裙摆如盛开的雪莲,铺陈在暗色的锦垫上。
她并未去碰桌上那盏由上等白玉雕琢而成的茶杯,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风雨笼罩的雄城,眼神平静,深不见底。
在她对面,无双城的老城主,那个在江湖上足以让小儿止啼的“不败剑圣”,正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满一杯茶。
他布满皱纹的脸庞上,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沉静,浑浊的眼眸深处,却又闪烁着与年龄不符,鹰隼般锐利的精光。
“叶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
老城主将茶盏推至叶初一面前,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尝尝这蒙顶甘露,可静心,可去乏。”
叶初一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老城主布满老茧,却又异常稳定的手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老城主见状,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品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
“老夫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