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一浩瀚无垠的神识,如同退潮后平滑如镜的沙滩上悄然漫过的水银,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将眼前这支看似声势浩大、礼数周全的欢迎队伍,里里外外的虚实底细,尽数映照于心湖之中。
她敏锐地察觉到,那位于队列最前方,满面春风、笑意热忱得近乎谄媚的大长老一系人马,占据了最为显眼,也最能彰显权势的位置。
他们身上的银色劲装,比旁人更多了几分精致的云纹刺绣,腰间悬挂的长剑,剑鞘之上也镶嵌着价值不菲的宝石,刻意流露出的张扬与矜贵,就像是孔雀竭力张开的尾羽,生怕旁人错过那份华美。
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三长老一脉,则被不着痕迹地排挤到了队伍的后方,弟子门人一个个神情肃穆,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握着剑柄的手指骨节泛白,眼神之中,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愤懑与不善。
泾渭分明的站位,冰火两重天的态度,无声地诉说着无双城内部早已暗流汹涌,难以调和的权力倾轧。
街道两侧,闻讯赶来一睹“叶剑仙”真容的无双城弟子,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他们的目光,无论男女,无论修为高低,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磁石牢牢吸附,尽数凝固在了叶初一那道纤秀、出尘的身影之上。
那些正值气血方刚年纪的少年弟子们,脸上不约而同地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他们大多是自幼便在无双城这等尚武之地长大,见惯了刀光剑影,也见惯了英姿飒爽的女侠。
可他们从未见过,像叶初一这般,将清冷与妩媚,圣洁与妖异,强大与柔弱,如此完美地融合于一身的女子。
她的美丽,已经超越了单纯的五官精致,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气韵,一种凌驾于凡俗之上的风华,让他们在惊艳倾慕的同时,又自心底深处,生出一股不敢直视,不敢亵渎的敬畏。
人群之中,一个自视甚高,剑法在同辈中也算出类拔萃的年轻弟子,此刻正痴痴地望着叶初一,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滑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轻响,他却浑然不觉。
他只觉得,自己过去十数年苦修剑道所磨砺出的那份骄傲与自信,在眼前少女那惊心动魄的美丽面前,轰然崩塌,碎裂成满地狼藉的尘埃。
还有许多容貌亦算出众,被无数师兄弟追捧环绕的女弟子们,此刻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嫉妒与自惭形秽。
她们原本挺直的脊背不自觉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