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叶初一轻轻一笑,那笑容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带着妖异的魅力:
“这天启城,想做黄雀的人,可不少呢。”
她抬起手,指向冰晶湖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是一片被白霜覆盖的墨色竹林,竹影森森,好似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怪。
“那墨竹霜径之中,也藏着几只不甘寂寞的老鼠。气息驳杂,似是江湖草莽,想来是某些王爷豢养的门客,想在这场浑水中捞些好处。”
瑾宣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他从客观来说也算武功高强,感知敏锐,但此刻在叶初一面前,却觉得自己好似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那些他丝毫未能察觉的隐秘,在叶初一眼中,却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
“至于那狼啸崖——”
叶初一的目光投向猎苑西侧那面险峻陡峭的黑色悬崖:
“那里的风,似乎有些喧嚣了。浊清大监今日是打算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摆在这小小的猎苑之中吗?”
风雪渐大,席卷的冰碴子打在叶初一的宫装之上,却丝毫不能沾染,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与这风雪隔绝。
她就那样静静地立着,随意点评,仿若这乍暖回寒的雪狱中唯一一朵盛开的,圣洁而又危险的冰莲。
瑾宣感受到从叶初一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寒意,以及她言语间那种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容与自信,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晨曦的第一缕微光,终于刺破云层,洒落在皇家猎苑墨龙雪狱广阔的地形上。
观龙亭内的炭火,燃烧得更旺了一些,哔剥作响。
一场即将震动天下的对决,就在这天启城最冷的时分,早早拉开了序幕。
叶初一深吸一口带着越发强烈的真气波动的空气,眼底深处的兴趣愈发浓烈。
“差不多……该入场了。”
她轻声自语,身影一晃,已从松巅消失。
只留下一串细碎翻卷的霜花,在空中缓缓飘落。
……
叶初一的身影几个起落,便已悄然立于冰晶湖的边缘,寒风吹拂着她宫装的宽大袖口,那片广阔的冰面在初升的、带着些许金色的晨曦下,泛着一层迷离淡漠的冷光。
湖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冰柱,有的高达数丈,尖锐的顶端直指铅灰色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