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此刻真的拒绝,或者流露出半点不敬,下一刻,那柄刚刚归鞘,却依旧散发着恐怖寒意的不染尘,就会再次出鞘,用最直接的方式,教他懂得什么叫“礼貌”。
实力,终究是一切话语权的基础。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皇子身份,所谓的风华气度,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比如刚才叶初一的问话。
有意见?
谁敢有意见?!
当今陛下亲自赐婚,暗河大家长鼎力支持,更有叶初一这位实力莫测的“姐姐”坐镇,谁敢说半个“不”字?
萧若风沉默片刻,道:
“叶剑仙误会了,能迎娶慕姑娘,是在下之幸。”
他此刻心中憋屈,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这滋味,比吞了一百只苍蝇还要难受。
叶初一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为难他,目光转向一旁的司仪:
“吉时未过,继续吧。”
司仪如蒙大赦,连忙高声唱喏,试图将这尴尬而紧张的气氛重新拉回喜庆的轨道。
乐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明显失去了之前的欢快。
宾客们望着周围腾起的强颜欢笑,互相敬酒,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叶初一的方向,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姨子”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而叶初一,则像个没事人一样,施施然走到为她预留的上座亭台,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坦然落座。
这边本也有一些暗河——或者说代表“慕初一”家族势力的成员。
苏穆卿给了叶初一一个浅淡的眼色,慕雨墨只是看着她就在皱眉,如坐针毡。
接下来的仪式,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进行着。
“新娘”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高台。
她也看了一眼叶初一。
尤其是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护卫打扮明显能够看出是北方人的雪鸢。
萧若风站在高台之上,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阴郁和……算计。
他确实被叶初一压制住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就此认命。
他萧若风,堂堂北离皇子,风华公子,岂会甘心被一个女子如此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