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步伐缓慢而从容,每一步都似乎经过精心计算。
他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与地面接触时没有产生任何摩擦。
每一步落下,都会激起细小的水花,但这些水花很快就被雨水淹没,不留痕迹。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顾剑门仿佛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淡然擦了擦嘴。
李苏离终于按捺不住,冲到门口。
油纸伞的阴影稍稍上扬,男人的脸庞也因此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脸,皮肤如同细腻的瓷器,没有一丝瑕疵,几乎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他的眼神淡漠,表情冷峻,仿佛一切世事都与他无关。
当他的目光落在李苏离身上时,李苏离感觉自己仿佛正在面对着一把出鞘的利剑,而且对方还将这把锋芒毕露的剑举了起来,迎面劈下。
但这种感觉只是昙花一现。
男人突然对他微微一笑,那种压迫感和隐晦的锋利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笑容温和而儒雅,仿佛春风拂面,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位出身高贵的公子,温文尔雅,毫无杀气。
李苏离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军人出身的他内心不由升起一丝惊恐,他举剑指向男人,厉声喝道:
“站住!”
男人很是配合,在离厅门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抬头微笑。
带有血色的唇略微上翘一个弧度,和他惨白色的脸反差非常巨大。
男人目光越过李苏离,看向冷冷看过来的顾剑门。
雨势渐大,雨滴用力地敲打着那把竹伞,发出清脆而密集的声响。
“是来自暗河的贵客吧。苏离,不要无礼,请这位先生进来。”
顾剑门长身而起,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剑,细长优雅,看起来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装饰品,而非杀人的利器。
剑鞘上镶嵌着精致的花纹,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顾剑门此时衣衫略显凌乱,黑色长袍的衣襟微微敞开,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前,眉心还有一抹血色的红痕,整个人充满狂放不羁的气息。
但这把看似装饰品的剑与他此时的状态却异常契合。
细细看去,不是和衣服很搭,而是与人很搭。
仿佛他就该带着这样一把剑,就该握住这样一把剑,也就该挥出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