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晓眼眶一酸，眼睛里总就是承载不住这蔓延而上的热意。
眼睫一眨，清亮的泪滴就从眼角滚落，划过脸庞的弧度，如同划过千山万水。
最终，在下巴的边缘坠落，掉在床榻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泪花。
尼可·勒梅有心想和她再开两句玩笑，比如小姑娘就是这点不好，看上去太持重老成，就连掉眼泪都是这样垮着脸，无声地一滴一滴往下淌。
接连不断。
但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握紧身边妻子的手，感觉到死神正在向他迫近。
“最后，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说是拜托，尼可·勒梅没有留下任何限制手段，无论于晓答不答应，他想留给于晓的东西都不会有一丝一毫克扣。
“您说。”于晓没说自己答应还是不答应。
尼可·勒梅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是好事啊，小姑娘比谁都懂得保护自己。
“我这一生不知道送走多少好友，到后来已经很少出门交际，能够聊两句的，也只剩下邓布利多。”
“你幽灵石里那个孩子，一直以来都是邓布利多的一块心病，既然你已经签订下交易的契约，选择带他走上一条新的道路，那就千万抓紧。”
于晓一怔，万万没想到尼可·勒梅最后放心不下的，居然是这件事。
不是说不行，但于晓本以为，尼可·勒梅会放不下自己的母校，或者会希望她成为邓布利多做出改变的助力。
她将汤姆·里德尔从幽灵石里面放出来，却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和茫然。
“对，别让他在行将踏错，道恩。”
尼可·勒梅吃力地看着面前这个只剩下一道残魂虚影的青年，透过这个青年，这一个世纪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掀起的血雨腥风，重新倒映在他的眼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好好看住他吧，别再闹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别让痛苦和绝望的阴霾再次笼罩大地。
于晓深吸一口气，最终也没能完全抛掉一贯以来的谨慎和克制。
但她告诉尼可·勒梅：“创造比毁灭更难，可如果想问我自己的想法——我期待能和里德尔一起走到明天。”
“可若事与愿违，我也给您一个准话，我必将竭尽全力和他对抗，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