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纵然于我们而言已是高门,可人家娶我却是指着我在太夫人那里的一点儿好,然一朝嫁作他人妇,这门庭与门庭,士族与士族间的关系却是变化难测的,别说隔着个夫家,太夫人能照拂我多少分,只怕还肯多看我几眼都不好说。这世上男看女,贯来稀罕的是皮相,最不稀罕的也是皮相,谁又知道夫家明日如何待我?楼家人又当如何算计我?”
陶云蔚叹了口气:“你向来玲珑心肠。”
陶曦月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姐妹两人一时相对无语。
陶新荷见状,不禁也急了,忙道:“那怎么是好?长姐你快想想办法啊!二姐这样的品貌,怎能随随便便嫁了庸人去?得帮她找个能护着她的夫君啊,不然那个姓楼的坏东西打她主意怎么办?!”
“这件事我已想了一日。”陶云蔚斟酌着说道,“我觉得,最好的选择是——崔家。”
陶曦月愕然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陶新荷脱口而出喊道:“不行!”
陶云蔚一愣,回过神来忙伸手拍了她一下:“你小声些,别把阿爹他们引过来,徒惹些担心。”
陶新荷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当下反手抓住了她长姐的袖子,急道:“阿姐,二姐嫁去陆家不行么?”
陶云蔚:“……你以为这些一等贵门是市上的筐底菜么?”
“那、那不是你说要敢想敢干的么?”陶新荷道,“淮阳陆氏的门第可比崔家高呢!”
“那我也没让你这般异想天开啊。”陶云蔚摇摇头,说道,“且你也不想想,咱们是怎么依附上崔氏的,你倒好,竟还想着能打陆家的这份主意。”
“那你今日还去和陆三老爷见面?!”陶新荷竟是急了眼。
“三娘!”陶曦月忙喊了她一声。
陶云蔚今日本就憋闷,这会子被陶新荷急吼吼地一嚷,也说不上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只觉一股火气当即直冲天灵,立时丢过去一句:“你就当我今日脑子进了水,行了么?!”
话音落毕,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阿姐……”还是陶曦月先凑过来,开口缓和道,“三娘不是那个意思。”
“长姐,”陶新荷也不等她提醒,便直直说道,“我错了,我不应当那样同你说话。但我还是要说,二姐她不能嫁去崔家。”
这回也不用陶云蔚问,陶曦月也好奇了:“阿姐不过才提了一句,你为何这么大反应?”
陶新荷说道:“长姐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开了口自然就要去做,她想做的事,要么成要么败,却没有光想不做的。”
陶云蔚听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