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啊。”
舒窈自然地点点头,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苗族的人,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楼弃语气生硬地打断她:“可是我不喜欢苗柳。”
额头青筋鼓动,楼弃咬着牙,脸色有些愠怒。
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舒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管得太多了。
表面上看起来,楼弃把她视作朋友,但真要深究,不过才认识两天。
族群不同,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饮食文化,风俗习惯更是哪哪都不同。
她不该管这么多。
舒窈无措地愣了两秒,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
“抱歉。”
楼弃却不接受她的道歉,眉头紧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我不喜欢苗柳。”
他一字一句,执拗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舒窈才发现他的眼睛里藏着许多化不去的情绪。
直勾勾,赤裸裸,一览无余。
在大山里长大的少年,连表达爱意的方式都青涩而笨拙。
“我不想和她当朋友。”
舒窈被楼弃眼底的灼热烫得心尖一颤,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楼弃是纯正的苗人,阿伊苗寨严禁外来者出入,更别说通婚。
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没有网络,没有娱乐游戏的苗寨。
舒窈只能选择听不懂和逃避。
“时.....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望着女孩匆匆离开的背影,楼弃眸色渐深。
甲壳虫从他发丝间的银饰里爬出,手脚并用给爬到楼弃的指尖上。
楼弃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它的脑袋。
眉眼弯起,仪态懒散,颇有种玩世不恭的意味。
“怎么办,被拒绝了呢。”
甲壳虫抖动触须,伸出脑袋蹭着主人的指腹,以作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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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雾浓得散不开,缠绕着一座又一座阴湿诡谲的吊脚楼。
死寂的黑夜中,这座古老神秘的寨子好似活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蛊虫从吊脚楼底部破土而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进食声,将吊脚楼吞没。
短短几秒的时间,苗寨里爬出了成千上万只恐怖的蛊虫,已看不到吊脚楼的存在。
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攀附在吊脚楼外围,吸取着山风和月光的气息。
如果有人亲眼目睹的话,会被这个场景吓疯。
但此刻,一群又一群苗人习以为常,正在结伴赶往祀台,不敢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