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裴直跑得很急,所有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
“窈窈,你忍一忍。”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带舒窈离开北京,走得越远越好。
等事态平息,再带她悄悄回来看一眼。
然而不幸的是,还未驶离北京,舒窈发起了高烧。
之前几天都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工厂里,空气潮湿不流通,还做了几次剧烈运动。
舒窈的身子本就弱,加上惊吓过度,流了太多眼泪,终于病倒。
裴直顾及她的身体,不敢再赶路,找了家条件较好的宾馆,将舒窈安置下来。
“窈窈?你怎么样?还好吗?”
嘶哑的嗓音里透出疲惫,以及浓浓的愧疚。
裴直半跪在地上,弓着身子查看舒窈的情况。
她脸色很红,体温明显升高,摸上去都烫手。
整个人窝在被子里,蜷缩成小小一团,肉眼可见地发着抖。
“冷....好冷....”
高烧初期症状为全身发冷,打着寒战。
舒窈意识陷入混沌,只觉头痛欲裂,快要炸开。
她下意识裹紧被子,试图寻求片刻温暖,脸色惨白如纸,与雪白床单无异。
下唇被牙齿硬生生咬出血丝,裴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小心翼翼撬开舒窈的齿关,嗓子生疼,像是被小刀划得稀巴烂,泛着浓郁的血腥气。
“松嘴,不要咬。”
舒窈本能地一口咬在他的虎口处,力气极大,裴直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有挣开,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咬着。
刺目的血丝很快渗透出来,湿润了舒窈干涸起皮的唇瓣。
看着她难受,了无生气的模样,裴直鼻尖泛酸,心脏传出阵阵钝痛。
他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小时候,裴直亲眼目睹父亲把母亲关在房间里,动辄打骂,不让她出门。
小小年纪的他,意识到这是错误的行为,母亲的鲜血,眼泪,化成扎向幼小心脏的一把把尖刀。
他恨极了自己的父亲,爱极了温柔的母亲。
在一个无人的夜晚,他打开了房门的锁。目送母亲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小裴直忍不住流泪,想冲上去喊妈妈,带我走,带我一起走。
可他心里知道,有了拖油瓶,他的母亲就逃不出这座大山了。
于是他背靠着门,咬着手臂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不让母亲听到。
怕拖住她离开的脚步,怕成为折断天使翅膀的帮凶。
小时候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