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她刚一动身子,立刻眉头紧拧,嘴里牙关紧咬,想是触到了身上的伤。女孩扶她重新趴下,她额上已是冷汗涔涔,只是嘴角仍留一抹虚弱的欣笑。
“姑……娘……”
她不及趴好,又侧头望我,声若蚊蝇,气若游丝,只是这一声呼唤就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眼眶不禁一热,跪坐在床檐抚住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伸手去揭她身上的棉被。
“不……不要……”她欲阻止,却抬不起手,看了一眼青平,恭敬了神色,“别……脏了神女的眼。”
“你这说的什么话?跟我也如此生份么?”
我不由红了眼眶,忽然想到,刚刚对太子殿下说过同样的话之后他的冲天怒气,他在听到我说这样的话时会是什么心情?会像我这样撕心欲裂吗?
他那样一个常年清洌冷凛如一座冰山石像看不出喜怒的人,惜字如金,尊贵如斯,冷眼掌控天下的人,竟然会情绪外泄,会发怒,会解释,会心细如尘,会柔肠百结,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这样的人,是不是也挺让人心疼的?
“你……你是神女?”刚刚开门那女孩颤手指着我,睁大了一双惊讶的眼。
青平微微点头,轻言:“正是敬神殿的神女!”
女孩闻言,“咚”一声双膝跪地,极尽惶恐,连连叩拜,“奴婢拜见神女,奴婢眼拙,不知神女大驾,请神女饶罪……”
我“噗哧”一笑,擦擦眼角,对连月软语,“怪不得会来照顾你,倒跟你有几分相像。倘若我真在乎这个‘神女’虚位,就不会来这个地方看你了,以后再不许如此了。”
与此同时,青平扶起地上的女孩,笑曰:“神女天生仁爱,不会怪罪你的。”
连月望了她们一眼,会然一笑,“其实连月也不习惯……称你为神女……还是喜欢和木匠一样称你……为姑娘!”
说完,又意识说错了什么,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刹是可爱。
我佯装不悦,“我们曾互称姐妹,我落难时又得你悉心照顾,让你叫我名字就那么难么?”
连月微微摇头,虚弱中有几分认真和坚决,“尊卑还是要讲的。”
我自知不能劝服她,听她刚提到木匠,又问道:“木匠可有来看你?”
“他给我送了药……”她眼帘一垂,似有几分心痛,蓦地,又睁开眼,急急辨道:“不过,他只来了一次……咳咳……吩咐苏兰给我上药,再无别的!”
“连月——”我执起她柔弱的手放到我的胸口,盯着她,认真的问:“你真不明白我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