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答, 偏过头,目光落在没有意义的角落:“嗯,我在这儿再坐一会儿。”
庞湛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走进了会议室里,关上了大门,在她对面斜侧方找了张转椅坐下来。
“说说呗, 有什么心事?”她一只手抠着自己手腕上终端的腕带, “我们是队友啊,我希望至少我们之间是坦诚的好吗?”
观千剑回避与庞湛对视,她垂首盯着自己交叉的十指:“……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你也理解不了。”
“怎么会?”庞湛听到这话,讶异地挑了挑眉,“不管怎么说,最基础的共情我总还是会的。”
观千剑视线快速地在庞湛脸上掠过,又深深低下头去,后靠在椅背, 双手也收回了大腿上, 被桌子遮着,庞湛不知道她在桌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
“……”她的腮帮子被顶起一个弧度, 背着窗户里透进来的日光,让她那双灰色的眼睛在古铜色的肌肤间显得更加亮眼。
因为那灰色太浅,乍一看下去,她的眼睛里只有一片白色。
指甲刮着椅子扶手上的网格状纹路,观千剑低声说:“你没办法理解我。”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庞湛不肯轻易放弃,还是继续努力说服她,“虽然我和羊曜确实和你合不来,但我们在大方向上什么时候不是商量着来的?再加上我们现在没有队长——”
她话语一顿,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似乎在等待这句话会不会再次触发那些诡异的滴水声。
好在并没有。庞湛悄悄松了一口气,说:“我们更应该多交流交流了,不是吗?
“别憋在心里,因为心事太多憋到抑郁的,我们都见过。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愿意那个场面发生,尤其发生在你身上,不是么?”
迎上庞湛鼓励的眼神,观千剑撇撇嘴:“其实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怎么说?说她自从发现她再一次忘掉了一个人以后,到现在为止,手都怕得发抖?说她手心里全是冷汗,像个刚从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
说她在会议的前半段其实耳朵嗡鸣到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说她在忮忌每一个身体会因为遗忘而感到疼痛的人?
她从来没有承认自己软弱过,或许承认过,但那个人已经被她忘了。
“观千剑。”庞湛又出声了,她冷静地喊了一声观千剑的名讳,“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不会逼你。但这样下去,如果哪一天那真的把自己憋出病了,也别怪我没有人文关怀精神。”
对面的棕发女人淡淡地点头:“我知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