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在公园里野餐。
邓白风确定了,这不是她的错觉,第二个循环里的画作的确整体更红了一点。
她加快脚步往上走。
第二个循环的数量也比第一个循环要少了两个,从第三个循环开始,色调就变得更红了。
邓白风好像感受不到疲惫一样一直不断地蠕动着腿下的泥水,她看到墙上的蜡笔画一幅比一幅更红。
从一开始只是像画纸染色一样的浅红色,到后面连小人的脸也全都涂上了红色。
太阳的笑脸一如既往地温暖,房子的田字形窗户上用红色的蜡笔涂了极厚的一层,却仍隐约能辨认出藏在红色之下的,一抹深灰色的影子。
影子的一只手按在玻璃上,在窗户下方的缝隙里有一条几乎浅淡得看不清的浅灰色正想要挤出来。
背景的蓝天被血色充斥,当红浓到极致的时候,背景里出现了淡淡的一条黑色的细线。
随着循环加大,画作的数量只剩下一张,背景上的细线开始变粗,上下粗中间细,像一个巨大的沙漏。
它在鼓动身体,它在画里缓慢地移动。
耳边的音乐也变得越来越诡异,走音的音节越来越多,偏偏弹奏者对此毫无察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
窗户里的浅灰色挤出自己的身体,在窗户与房子周围像一片紧紧贴合着它们的影子。
如果李琢光在这里的话,她就能认出这幅画与登梅里,葛靖的那本蜡笔画是一样的。
继续往前走,蜡笔的线条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线团一样地交织在一起,盖住上面的一家三口和房子,最先掩去的是她们的笑脸,把人盖得密密麻麻,直到最后完全变成一幅血红色的画作。
背景音乐彻底变成八音盒电池没电后走音扭曲的曲调,无比用力地按下每一个钢琴黑白键,最后只能听到一个有气无力的闷响。
墙壁以外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伴奏猛地停止,只在邓白风耳朵里留下「嗡」的耳鸣。
邓白风的脚步恰好停住。楼梯走到头了。
尽头是一扇小小的门,只到邓白风膝盖那么高。
她扭头一看自己走来的路,她都没意识到居然走了这么久。她一点都没有觉得累,就是吸管口呼出的热气带着点奶茶的香气。
邓白风蹲下身,那扇小门的门把手也很袖珍,她的钳子手太大,拧不了这么精细的活,所以她只好敲了敲那扇门。
“来啦!”
稚嫩的童声在门里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靠近,门被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