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孤随后赶到,她侧站在门边,确保老人看不到她的身影,手掌平放在门板上,准备就绪。
李琢光竖起食指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目光移回老人膨胀得好似没有极限的眼球上。
“大人——不要离开我——大人——大人!”
眼球气球从窗口挤出来,随之出来的还有老人鼻子、嘴巴、一只手。
她似是努力让自己成为一只猫,想从那狭小的窗口里挤出来抓住李琢光的身体,声音也从尖叫一点点变成恳求的哭腔。
李琢光已经没地方好再后退了,那只手几乎伸到了她眼前。
十厘米、九厘米……
越是远离那扇门,老人的手就越是液化,如点燃的蜡烛一般融化滴落的人油在她皮肤上依依不舍。
但她还是在一直往前伸手,仿若无论如何都要碰到李琢光一下。她的脸挤得变形,皱纹像山上被风吹拂时起伏的枝叶挂在窗口。
“大人……不要离开我……大人……”
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要十分勉强才能听清在说些什么。
她的手距离李琢光只有两三厘米的距离,观千剑狠狠一皱鼻,身周空气流动,便要用异能将这只手砍断。
李琢光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在观千剑不解的目光中,李琢光竟然扣住了那只正在融化的手。
庚孤和刚刚到达的燕义俱是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观千剑眉心一跳,更是只差直接把骂人的话说出口了。
挤在窗户外面的嘴唇滴下红色的人油,那只快只剩下简单线条的嘴唇缓缓勾起,那是一个笑容。
“大人……我愿意永远追随您……大人……请不要抛下我……”
与话音一同掉在地上的是连支撑的骨架和肌肉都一同融化的、五彩斑斓的人油,但那些人油几乎瞬间便洇入地板,消失不见。
李琢光闻了闻自己的手,没有臭味。她似有所感,再一次靠近了那个小隔板——
房间变成与楼下那几间一样的格局,先前那个恐怖奶奶此时安详地蜷缩在床上,她胸口平缓地起伏,是在睡觉,不是死了。
李琢光关上了十层的挡板。
……她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吗?
她心头浮现这个极其荒谬的猜测,而她自己对这个想法竟然没有太多的惊讶。
反正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一点都不唯物了,随便它怎么着吧。
“里面是什么?”燕义没有凑过去看,只是问道,“是什么异种吗?”
李琢光:“不知道。”她推了推侦查眼镜,尽管眼镜完全没有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