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他虽然是汉人的执牛耳者,可上至公卿下至寻常小吏都不喜欢他。
他自己认为这是“魏晋名士”的风范,却不知道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我……我回头就换掉。”
狄叶飞咬牙说道。“是我……”
“你没懂我的意思。狄叶飞,你既然是高车人,就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崔浩继续敲打自己的弟子:
“你是高车人,高车内部尚且因漠北高车和漠南高车分出派系,更别说你是个出生在我国的高车后裔。陛下让你担任右司马,是希望你能替大魏的高车人在高车虎贲里争得一席之地,可看如今你着汉人衣冠,学汉人行事,依旧偏离了陛下的意思,若继续下去,只会落到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自己便是士族出身,我不妨告诉你,你入我门下便等于有了士族的名分,可并没有士族的实质。和我同样身份的人会开始听取你说的话,却不代表他们就认同你。你依旧不可能于士族平起平坐、联姻生子,他们会听你说话,也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先生,而非你有多么了不起。”
崔浩叹了口气:“我会教你如何学习圣人经典、如何学会朝堂周旋平衡之道,却无法扒了你那层皮。你是该时候好好清醒了,想清楚自己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他凝视着狄叶飞的绿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要记得你是个高车人,陛下要的也是高车人!你可以学习我,却不可以变为汉人,否则,连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你懂吗?”
若说狄叶飞之前万分迷茫,找不准自己到底何去何从,如今崔浩一席话便是彻底点醒了他,却深深伤了他的自尊。
从崔浩房中出去时,他甚至是拖着脚步、垂着脑袋的。
崔浩从来不会把所有的教导说的特别明白,而是希望弟子能自己“悟道”,这和他信仰道教也有一定的关系。可狄叶飞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遭受各种打击,心头思绪之乱也可想而知,如今跌跌撞撞回了房间,只一头栽进被子里,不想再见其他人了。
别人如何看我?是不是觉得我是邯郸学步的小丑?
先生的话说的这么重,是不是早就已经觉得不耐烦了?
我以为的正人君子却可能是谋杀别人的凶手,我该何去何从?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塞进他的脑子里,直到伺候他的仆人请他用膳,他这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在食不下咽后,狄叶飞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花木兰的脸。
若这世上有人能明白他的烦恼,那一定是花木兰。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