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钱氏跟杏儿她们的关心显得有些无措与疏离。她们只是把对于亲人的关心投射到换了个芯子的自己身上,不得不让人硬着头皮去接受,进而有些享受起来。
周瑾没有安全感,是从小家庭美满,亲人关爱,惨遭灭族惨案之后,逃亡几年惴惴不安,才十几岁的年纪担当起太多的事情,危险与恐惧,能力不足到惶恐,但又不得不背负起一族之恨,连哭泣都只能隐忍静声。
从来没有拥有过,失去只是常态,掀不起心里的波澜,靠着时间就可以抚平。
可从小都拥有的,突然有一天全部失去,而且是彻底的,无法挽回的失去伴随着危险,就会成为烙在心底的恐惧,伴随她的一生。
思及如此,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睡得香甜的小傻子,像她这样傻里傻气的,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心中想着事情,就这样渐渐睡着了。
晨光初透时,薄雾还缠绵在草尖上不肯散去,东边天空刚泛起蟹壳青,几缕金线便从云缝里漏下来,斜斜地落在打谷场新堆的草垛上。
村头老井轱辘吱呀作响,老人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些吵闹。
周瑾撑着身子起来,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已经带着初秋的凉意。
小傻子跟莫月都不在房里,只剩下小白窝成一团趟在脚边,周瑾甩甩头,昨晚上睡得太沉,现在脑子有些不灵活。
莫月端着两碗菜汤推门而进,看到的就是周瑾有些迷瞪的样子,心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这屋子是被废弃的,除了垒的泥床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快步走到床前,把菜汤顺手放在床边,把脑袋凑到周瑾跟前,在嘴边偷了个吻才说道:
“还要再睡会儿吗?”
周瑾摇摇头,表示不用,接着问道:
“一大早去哪儿了?”
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意思慵懒,听起来很有磁性,撩得莫月找心尖发颤。
让她先洗漱,莫月边收拾包袱边解释:
“我一早又去了趟山里边,抓了几只猪崽子回来,这村已经挺过这段时间,渐渐有菜有粮可以吃,野猪稍微驯养一段时间,能做养殖配种。”
“后面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就跟村里的孩童一样,都是以后的希望。
莫月没关屋门,整个屋子到处都是漏的,大门早就坏了,关与不关都一样,周瑾刚洗漱完,把包袱的干饼拿出来吃,端回来的菜汤混着煮得软烂的粟米,和不知道是什么菜的幼苗,喝起来很是鲜嫩。
想来是为了招待两人,把地里还没长大的苗子都扯回来煮的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