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老父曾是先进工作者,全身心投入在厂里的业务。其身颇正,但常年不着家,子女近乎放养。他深受主流思想影响,为人耿直,不能接受五好家庭出此丑事。那贴在入户门的小小烫红贴纸,如今看来,像在抽他的脸面。
砸了空热水瓶,赶走两个儿子。掏出部分积蓄,算是贴补已远嫁西部的女儿。这套福利房,莫名其妙的落在稀里糊涂,不争不抢的俞彬头上。
俞彬这时,已经三十了。生的模样很好,顶替母亲的名额进厂后,多得各路小姑娘青睐。有带饭给他的,悄摸塞书夹条子的,热闹过一阵。可惜,他是个愣子,天天放工了要么和兄弟朋友四处游玩,要么回家在客间支起的折叠弹簧铺,闷头睡大觉。
是有人给他正经介绍过同一系统的姑娘,可听到他家的情况,多数就止步了。清廉不着家的父辈,彪悍的兄长,远嫁的姐姐,没有半分助力。
此外,与他本人初接触,有点吊儿郎当,小伙子除了看着神气些,能拿来当咸菜毛豆,下饭吃吗?还是当自行车用来蹬?
他自己也有点感知,不太在意,大家不都是这么过着吗?有吃有睡,可以了。
你放弃的时候,一朵金花倒跌落入怀。
沈暮娇曾是地方文艺团的骨干,人如其名,优雅娇俏。参演的地方戏曲,扮相雅致。俞彬曾无意拿到过票,观看演出时,词汇匮乏,只觉衣带飘飘,神仙姐姐。
结果,岂知仙女入怀,迷得他晕头转向。
沈家贫寒,生了个女儿中了基因彩票,真正清丽脱俗,全家合照时,像走错了片场。
佳人怀璧,却也是难,更何况是那个年代,穷到根的草窟美女。
有心人,无意间,花招百出的撩拨,有明刀暗枪,部分手段下作至难以启齿。
团里有个小领导,虚虚实实有些讲不明的上层关系,有家有业,看上了这朵郁金香。克扣妆造,贴补年节小恩小惠,软硬兼施,没有得手。后来在巡外演出时,使下绊子,给两人弄了个解释不清的失踪桥段。这一个小时,没有发生实质事宜,可还是让沈暮娇的名声蒙了尘。
至于还会否有更阴损的招数,不得而知,油腻牲畜罢了。
沈家父母是南汇本地人,老实巴交,不理媚语谗言,没起过卖女儿的心思。沈父在自留地烈日下苦思良久,大腿一拍,决定替女儿择个靠山。
暗中托交好的亲戚朋友,在可靠的人脉中,放出择婿信息。
务必要求家风正统。
俞家,除了抢房子这桩丑事,倒真是有口皆碑。毕竟俞家老父有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