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先在莲州,借巨商谢氏之力,铢积寸累。再凭靠大皇子一党,在朝中打通关系,外联东洋,内联莲、邺州府。
老宣王半死不活,他靠宣王府和郡王封地的田产税赋,供养三百万精兵不成问题。区区云京城就是一只小虫,在他织就的网中等待被啃食。
他的计划很完备,可先是谢氏一门不配合——谢老爷不愿参与谋反。谢家不但辜负了他的情意,还辜负了他对谢家长辈的信任。
无妨,他便想办法剜干净谢家。
可他亲父王竟然也不支持,说什么人臣之道,可笑。
彼时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世子,能如何?只能叫人将亲爹药残了,自己来撑宣王府的门面。
谁能想到,亲爹连死也死的不是时候,一个不备,王府的大权落进宣贞王妃的手里。凭什么?凭什么全天下都仿佛和他赵都云在对着干?
他赵都云偏要逆天而行。
只是玉春楼的掌柜跑了,郡王的爵位又一时下不来,宣王府也变了天,那么手里的兵再养下去,怕是只会拖垮自己。
“不能等了,再等就是冬天。”他摇摇头,和身边人吩咐,“给云京去信,下月就一举进京,叫人接应。”
十常山的雪峰,似乎又厚重了些。
急风回转,冰凉的雨丝飞进窗户里,悄无声息地湿了信纸。
阿凤匆匆地跑进屋子里来拉上帘子,“公子,落雨了。”
陆清和倚在塌上,清隽的五官泛着浅青,宛如冷玉雕就的菩萨塑。他一错不错的看着窗外,轻轻道:“声音这样轻,我还心道是雪呢。”
尖细的声音从远处而来,“是雪就好了,圣上盼着下雪呢。”
陆清和艰难起身,力不能支,还是勉强坐直了身子,问了声“公公”。
下雪好吗?他心里想着。对圣上、对社稷,早点下雪是好的。禁卫军和北瑛王府的兵都是北方汉子居多,不惧风雪。
可他翘首以盼的人却还没来,莲州到邺州,说近不近,说远又着实很远,若落雪成冰,水路走的慢,陆路又难道好走?陆景明只带去一匹马,若在掺雪的泥泞中滑了脚,将那金子做的人儿摔了可怎么好。
其实他何必怀疑少年将军的骑技?
公公不给他再思虑的时间,兀自走进了屋将他按下,“身上不好,何必讲究虚礼。奴才此次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拿了一份名单,请陆二公子过目。”
陆清和客气着接过来一看,两页纸书法遒劲,他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
公公点点头,证实了他所猜不错,这份名单是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