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是拉了拉脑袋上的狗皮帽子,冲我淡淡一笑,然后便转身去开马棚的门。
充满戏剧性的是,阿呆一开门,刚好看见掐腰站在门外的胖女人!胖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呆便扑通一声跪到她脚边,扒住她的大腿又哭又号,连声说着什么“再也不敢了”“现在就出去拾柴”“夫人您心地善良就饶了我吧”……
我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意味深长地抬了抬眉毛。
阿呆的哭喊听起来疯疯癫癫,但仔细理清思路,发现竟然异常有条理。
“再也不敢了”,这是先表明态度承认错误,说明态度良好。
“现在就出去拾柴”,这是想出补救措施,努力挽回局面。
“夫人您心地善良饶了我吧”,这是必不可少地最后一步,就是给上司拍马,争取获得宽大处理。
这可不是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话……
正准备继续看热闹,谁知胖女人却先不耐烦地将阿呆打断。
“别嚎了!”她一脚踢开阿呆,掸了掸被阿呆抓皱的衣摆,“算你小子今天命好!薛先生说别人送的柴自家用不了,就顺路送我们一捆,赶快去灶台生火,别在这一副软骨头样!”
我听着不禁纳闷,薛兽医和胖女人家一个住在村东头一个住在村西头,“顺路”这种事是如何发生的?
无意间瞥见胖女人有些绯红的脸,和亮晶晶的蛤蟆眼,心道这胖女人应该没有那么大魅力可以吸引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儒雅男子献殷勤,但如果不是为了她,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如此“顺路”地来送柴呢?
我的目光落上阿呆纤瘦的脊背,再想想薛兽医那一脸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闷骚样,顿时灵光大开。
侄女啊侄女,莫非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禁断之恋?
…………
连着养了几日没有出门,这一天,再次被胖女人推出去跟着阿呆上山拉柴。
阿呆还是要进林子深处去拾柴,顺便捡点野土豆,而且再三警告让我在外面不要乱跑,我非常配合地猛点头,接着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态,遂装作不在意地刨了刨蹄子,将头转向一边不看他。
待阿呆那顶狗皮帽子消失在树林深处,我却立刻甩开马蹄,飞一般地跟了进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远远就瞧见阿呆与薛兽医站在一起。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呆刚刚走到薛兽医面前,薛兽医就要向他拜倒,被阿呆虚扶了一把拦住。
这是什么情况?
我隐藏在一株大树后面,不动声色地看向他们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