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由汤药,吊床,笛声和男人组成的幽静山谷里,转眼间,已是一年。
这天晚上,我和男人刚吃过晚饭。
“小白,”男人收拾好碗筷,轻轻唤我。
我抬头看他,犹在回味着晚饭中难得的一点肉糜。
“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男人说。
哦,也对。要去山下过冬了。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路。”男人拍了拍我的头,目光很温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便收拾东西出了山。我睡眼惺忪地走在路上,有些纳闷为何男人要出发得这样早。弯弯的月牙还挂在天边,树洞里的毛团们还在睡梦中。我忍不住向竹屋的方向看去,惦记着明年春天回来的时候在我的窗前种两棵树,回头也让男人给我绑个吊床。
那时我还不知道,就在我们离开的一个时辰之后,竹屋突然起了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座我曾经住了一年的山,一切曾经的山明水秀世外桃源都被大火付之一炬,变成了一座死寂的坟。
那时我还不知道,一切曾经的点滴幸福都随着我们的离去,而永远化作了随风而逝的回忆。
离开之前的那天晚上,我把男人送给我的一粒种子埋进了竹屋的后院,希望等明年春暖花开之时,这颗种子可以生根发芽。
男人说过,这颗种子开出的花很美。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颗种子还有一个更美的名字,叫做:情定三生。
第四章
我本以为我们下了山会在山脚的小村子里定居下来,或至少是去南面的地方避冬。可谁知道走了几天后我才发现,男人竟是一直领着我往北边走。虽然心里犯嘀咕,可是我并没有闹情绪,仍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
“小白,以后会越来越冷的,你怕不怕?”
走了一天的山路,夜色渐黑,我和男人找了个山洞准备过夜。此时他刚刚生好一堆火,摘了风帽坐在篝火边暖手。
我很想甩他个不屑的眼神,然后坦然地迎着洞外刺骨的寒风傲然而立,然而不知为何,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非常怕冷,还不等走到洞口,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轻柔地摸摸我的头,哄道:“不怕,不怕。等明天出了山谷,进了城,我帮你买块毡子披上,好不好?”
心中的某处突然变得很柔软,暖暖的,就像眼前这红艳艳的火光,我看着男人那笑吟吟的、被映亮了的眸子,突然别扭地转过身去,故意将尾巴冲着他。脸有些热,我暗自庆幸,多亏了这一脸的白毛,不然这一张老脸还不得红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