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摇摇头:我得保密,但是你猜对了。
闻确的情况比应忻想得严重百倍,他顿时感到像有无数重锤击打着他的心,疼得发苦。
哦对,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病人说,你喜欢他?
应忻点点头,他从来不羞于承认自己的感情,无论对谁。
你的感情我无权干涉,但是我得告诉你,创伤性应激障碍会导致包括但不止于失去性欲、爱欲,甚至最基本的同情心等情感的情况。我知道我咨询的价格是全云禾市最高的,而据说你毫不犹豫地充了十次的价格,直接挤走了我好几个病人的排期。
抱歉,但是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只是想说,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在对牛弹琴,或者再直白一点抛媚眼给瞎子看。
医生的语气很冷静,出乎意料地,应忻的心也很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他同样很平静地说:我知道,只要他能治好,别的无所谓。
他是喜欢闻确,但是从始至终,他所做的事都只是为了让闻确更好地活着,至于其他的,他从不奢求。
不知道医生到底有没有相信这种人间尚有真情存在的说法,只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刚刚咨询的时候,我的确觉得他有些不幸,和你说完,我又觉得他很幸运。记得下周准时带他来。
应忻嗯了一声,朝医生笑了一下,尽管有些苦涩。
好像一个悖论,从前的他不知道闻确不会爱人,所以不在乎闻确到底会不会也爱上他,如今清清楚楚听到闻确不会爱人,他反而开始有点在乎了。
走廊的尽头,闻确面朝窗户站着,右手插在裤子口袋,垂下的左手还系着檀木手串,背影看去挺拔又孤独。
爱的距离有多远呢?
小时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闻确在那头替他抗下碎石暴雨,告诉他别回头快点走。
长大了也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闻确在站在另一头,中间隔着他十年的苦雨寒霜,应忻怎么也走不过去。
闻确,回家了。应忻朝那个背影说。
拿进拿出,雪松香薰最后还是被收进了五斗柜的抽屉里。
应忻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放在次卧的床上,你自己铺一下吧,有事敲我房间门。
闻确沉默着应下来。
没再多言,应忻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房门落锁,应忻好像一下子懈了力,靠着门板蹲了下来。
这一路,他面无表情地开车,走路,生怕闻确看出他一点不对劲。
可是他还是想问
怎么办怎么办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