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亲了亲他,“我没有嫌你胸无点墨的意思,你聪明伶俐得很,人又善良,很好很好。”
江清淮哼了一声:“那皇帝日夜读书,难不成还比不上我这个字都认不全的了?”
“他若不生在帝王家,没有那日夜读书的资本,自然比不上你。”
“可他即便生在帝王家,日也读书,夜也读书,却只读成这幅模样,仍比不上你。”
裴牧摸了摸他的长发,看他唇瓣发红,又忍不住亲他。
半途却被江清淮推开。
江清淮有点不乐意:“为什么说皇帝现在这样不好?”
“太天真了。”裴牧显然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缠抱着江清淮讨吻,“好清淮,亲我一下……”
江清淮敷衍地亲了一口,仍旧好奇:“皇帝改革都是出于好心,为何说他太天真?”
“逆洪流者先赴死,哪怕是帝王,也不例外。”
裴牧认真同江清淮解释起来:“哪怕他是帝王,企图撼动整个士族的利益,等待他的也无非一死。”
“可总有人要做这件事啊。”江清淮怔怔看着裴牧,“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呢?怎么能说他天真……”
“他做好个屁。”裴牧忽而一股无名火自心头起,“他若做好了,为何让你当替身?让你替他赴死?”
“笨蛋清淮,被人当盾整了,还要对那人感激涕零吗?”
江清淮不由一愣。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和裴牧说清楚,不可能得到裴牧对“皇帝”的善意。
一个谎需要上千个谎言来圆。
而他圆到现在,显然让裴牧对那个作为皇帝的他……甚至开始心生厌恶……
江清淮没由来地失落起来:“裴牧……如果我骗你,你会不会一气之下,再也不理我?”
“你又骗我什么?”裴牧捏了捏他鼻尖,宠溺地笑了一声,“小狐狸。”
“怎么能说又?”江清淮下意识反驳。
驳完才意识到好像是挺多的——
骗裴牧自己是太监。
骗裴牧自己是皇帝替身。
还有诸多小事……比如不认字,家境贫寒,饱受苛待,没见过爹娘……
江清淮改口道:“那如果我做错事呢,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但也不是那种伤害你亲人的事……”
“你会抛下我吗?”
“你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裴牧却不以为意,他拿指尖轻轻擦过江清淮眼尾,感受到睫毛的撩拨传来的痒意,突然笑了一声:“你怕我扔下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