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可是回想起刚刚那短短的时间里跌宕起伏的心绪,方予诤极少有地感到了不甘心,不肯放弃去为此做最后的努力:“如果我没说要回去,你还会回我消息吗?”
这话看着就很伤心了,其他人可能早就接受了柏原的说法,而不是像这样有些抛下自尊心地追问,何况这个抛下一切寻求对方一句真话的,还是曾经不可企及的方予诤。
或许正是这种复杂的感受交缠,柏原下一次的回复确实长了一些,但仍然是一眼的谎言:“没注意你打电话了,我真的忙。”
心里一空,方予诤按灭了手机。
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到了最后,他都是被推开,被隔绝的那个。此时四下悄然无声,他看了看不远处立着的收拾好的行李箱,觉得刺眼。清晨的航班,如果还要回去,再等等就可以出发了。
还回去吗?
千头万绪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电话在一旁震动,方予诤低头,竟然是柏原。
按理说他应该欣喜若狂地接起来,可他感到了游移。这两个字曾经照破青山,如今在黑暗中兀自微光闪烁,链接着他无法预料、也不敢预料的人,令他不安。方予诤这许多年来,都不曾害怕过,眼下他畏惧看到这个名字,它们宛若一握虚弱到随时会消散的萤火。
承受不了有朝一日注定失去的痛苦,他不敢言爱。
屏幕很快归于沉寂,不消片刻,重新亮起,柏原似乎没有放弃。
又一次,再一次。
方予诤在恍然之间,对这个场景感到似曾相识。如同初识的那一晚,柏原也是这样锲而不舍地,不停打过来电话,想要获得自己的回应。
还是多久之前呢?柏原就是随着那一个终于接通的电话,真真正正地出现在了自己原本无意义的生活中。
他猛然从沉沦的伤情里惊醒,如果那时没有接起电话,他们之间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交集,那么他的人生,必定也不会有任何的起色。那种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直到此时此刻,方予诤才终于理清思绪。是的,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他绝不可以失去柏原。
于是方予诤赶紧按下通话键,听到柏原的声音发紧,一定是在为了没得到及时的回应而后怕:“你,你不要生气。”
没有生气,不是生气,怎么会是生气呢,难道自己从来没有让柏原明白过吗?方予诤既心疼又自责,这才意识到了以往对待柏原的过失之处,他努力使一切听上去稳定而可靠:“我一点也不生气。”
应该是稍微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