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挡住眼睛,这次也许不是因为灯太亮,毕竟他们已经远离了唯一的光源,
“你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擅长的吗?”柏原因为他的自我怀疑感到伤心,“毕竟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这样全知全能了。”
也不懂他从哪里积累的这些肉麻的词。
“见到我的时候?”方予诤闷声发问,“你是说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晚上吗?”
柏原有些小小的得意,“我见到你,可比那还早多了。是我在内刊上看到了你的介绍,履历赫赫,又长得这么出色,”虽然话说得不太规矩,但柏原没有停下,“在我眼里,你像是一个生来就注定完美的人,无所不能。”
“完美啊……”方予诤仿佛被这么大的词给逗笑了,可是那薄薄的笑意还没完全展开,就已经被浓烈的自我厌恶取代,“完美离我太远了……”
“说什么话,”柏原不服气,“凡尔赛吗。”
没想到方予诤却是认真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残次品,一个替代品,”方予诤说着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可能是完美的呢。”
他还是太醉了,头疼欲裂不说,身心都跟着发热。柏原被他摇摇欲坠的样子震住了,以至于彻底不敢再轻易否认他的话:“可是,怎么会这么说啊……”
方予诤的喉咙发堵:“我其实没有目标的,柏原,我只是一味强迫自己,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我必须得做得很好,做得最好。又有什么用呢,在他们眼里,我仍然什么都不是。”
柏原不知道方予诤所说的“他们”是谁,只是听方予诤说得太惨淡了,他也感同身受地呼吸困难:“老板……”
“不管我做什么,不管其他人觉得我有多好,”方予诤停不下来,“他们都不在乎,因为我对他们来说,还不如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竟然是这样吗?
那独自长住在公司隔壁的酒店,没有任何热情跟兴趣的生活,从没出现过的女友,不愿提及的家人,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方予诤仿佛感受到了柏原的目光,越说越痛,醉意裹挟着心底的呼啸,让他仿佛置身在不可见底的关隘,被高高抛起,又被重重砸下,承受着反反复复的粉身碎骨。
“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终于,方予诤狠狠地给他自己捅了致命的一刀,他说出来了,像一个畸形的怪物,逼着自己站到了镜子前,哀痛到战栗。
柏原听得心中大恸,出自本能地,他再次紧紧地抓住了方予诤的一只手。方予诤依旧死死地挡着脸,酒气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