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瓷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后退一步,她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心底对她的最后一丝期待彻底消散。
“我说,我不同意这门婚事。”纪瓷的声音异常坚决,“你们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决定我的婚姻?”
宴会厅里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起。
白老爷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快步走下台,经过纪瓷身边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跟我到书房来,现在。”
说完,白老爷子又扬起笑脸,对其他宾客说道:“抱歉,让各位见笑了。我外孙女不太懂事……”
另一边,白洁粗暴地拽着纪瓷的手臂,半拖半拉地跟着白老爷子离开主厅。
纪瓷能感觉到身后无数双眼睛的注视,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同情的。
她的脸颊发烫,但更多的是愤怒,那种被当作货物般交易的愤怒。
因为愤怒,耳边嗡嗡作响,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薄纱,模糊而遥远,什么都听不真切。
纪瓷拼尽全力,停住脚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和白洁他们离开这里。
她没想到,他们会让她在众人面前如此难堪。
愤怒像岩浆在胸腔里翻涌,烧得她呼吸困难,但更让她窒息的是深深的无奈。
这么多年,白家从未把她当作亲人,现在更是要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里传来沉闷的钝痛。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从小到大白洁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始终不明白,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母女,白洁却总是对她冷眼相对。
“你发什么疯?知道苏家是什么门第吗?知道多少千金挤破头想嫁进去吗?”白洁问。
“所以你们就卖女儿?”纪瓷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像交易股票一样?”
她突然想笑。
多讽刺啊。
白洁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正当她准备拽着纪瓷继续往白老爷子的书房走去时,白家的大门被门童突然打开。
原本有些嘈杂的宴会厅在这一刻诡异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大门方向。
白洁得手还死死扣在纪瓷的手臂上,纪瓷感觉白洁的手突然变得冰凉,微微发抖。
纪瓷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沉寂的夜色中缓缓走来,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正装,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人的心脏上。
当他的面容彻底从阴影中显现时,纪瓷呼吸一滞。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