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淑立在近处,盯着咸熵走过来,把调配好的药丸按进温行川的口中,示意温琅留下听咸熵讲清楚什么毒怎么治,唤冷元初,“你随哀家过来。”
冷元初和林婉淑站在倦勤斋外,一道感受着寒风透骨。
林婉淑仔细瞧她绣得中不中洋不洋的婚服,虽面上没点燕支腮红,但她儿子的血有蹭在她脸颊上,更显得她像是准备充分,去嫁那个叫冷元知的男人。
她暗暗恨起儿媳,没想到她竟薄情至此,看来,该教育儿子放下这个不肯归心的女子。
秋蘅不流冷氏族的血,和妹夫哪怕是那个和丈夫作对半生的冷元朝都没法比,冷血寡情,她面对川儿的爱护,到底是故作不懂,还是熟视无睹毫不在乎?
她比她想的更自私。
林婉淑拂了下眼角干涸的泪痕说道:“你离开川儿哀家不拦你,但哀家绝不许你二嫁!论宗法你的孩子将是储君,熙安不能有同母义父的孩子在朝野,对她的统治不利。”
冷元初屈膝请示,“我不想再回到向我下毒之人的后代身边做妻,我无法承受身心的痛楚,但熙安是我生的,我要带走她。
我如今被千夫所指不讲妇德,留在温行川身边也是累赘,请娘娘做主让我出宫,民女感激不尽。”
“带孩子走这件事想都不要想!”林婉淑厉声呵斥,“皇族血脉流落民间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王朝将亡爆发祸乱!冷元初,你高兴不高兴,有些事情没有回头路,你可以走,但熙安和景程必须留下,你自己去考虑!”
林婉淑越想越气不过,揪着冷元初赤红的领口要她脱下,哭着说道:“你看看你现在叫什么话!冷元初,哦不,秋蘅,我儿子这么辛苦为了谁,他哪里对不住你?你们成亲的确是我和他爹做的主,但普天下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什么资格反抗!川儿哪里不够好,要你这样对他!好好好,算是我和他爹眼盲心瞎,逼他娶了你,现在我儿子被你伤成这样……我这做母亲的,还要怎么,怎么活啊……”
冷元初滚落一滴泪,还是站直身子,坚持她的观点:“今日之事是我的错,娘娘您尽管惩罚我,但民女今日之事,是他强要我入宫我不得已为之。我如今到过远洋之外,也有一个足够谋生的活路,我心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不想留在这深宫中,只能仰望这一方天。”
她还要寻杀害秋家的凶手,或许,还有和她一样逃出生天的亲人呢?以及,温行川的祖父向她下毒,今日这一遭,就算以牙还牙,他祖父已经死了,她现在连剜坟鞭尸的机会都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