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床后,平躺在床上,侧头看向背对他的身影。
那道身影不似上一世清瘦,苗条纤细,到底被他养得饱满。
他忽地转过身去,看着她的背影。
岑璠能感觉得到,藏在枕下的手微微握紧,心持警惕。
可他没有碰她,只是静静看着。
过了许久,困意袭来,岑璠才闭上眼。
夜里红梅绽放,幽幽暗香弥漫,将人带入梦境。
那是一场凄凉的梦。
梦中的雪突如其来,似是比往年早了许多,树叶还未枯萎,只是泛起了黄色。
和之前的梦一样,梦中又传来一阵女子哭声。
岑璠不知道女子为什么会哭,只是那哭声太过安静寂寥,苦涩到她心口也跟着疼......
那场雪似是下的很大,她手心像是浸在冰雪中,冷到骨头里,似冰锥在敲打。
岑璠额上冒了冷汗,那手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场梦境重叠在一起,越来越混乱。
忽地她听到一声唤,那唤声并不算小,严厉而又急切。
意识忽然又变得清醒,似是见到一片光亮。
岑璠睁开了眼。
可那手心的疼痛感没有消失,不仅如此,全身上下都泛起疼......
她坐起身、浑身疲惫,脸颊上似有些湿润。
岑璠用手背抹了一把,闻到一股熟悉的沉香,抬头看去。
他的脸色并不像前几日一般冷,站到床榻前,神情严肃,“你梦魇了。”
岑璠淡然点头。
她时常做梦,自嫁给他后倒是不常梦到这些,不知为何,今日又开始做梦了。
那些梦......
她还记得,她之前做的每一场凄凉的梦都与面前之人有关。
岑璠不禁抬头看他,却瞧见那双梦中一样的寒眸。
她眼眸微垂,许久后问道:“殿下可有做过梦?”
元衡愣了愣,手微微握起。
他的确做过梦,梦到上一世的她死在他面前......
可到底都是虚幻。
沉默持续了半柱香,直到灯油掉下来一层,岑璠才抬眸,道:“我其实做过很多梦,每一场梦,几乎都有一个女子在哭。”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双水盈盈的杏眼始终与他对视,语气平静,平静到元衡猜不透她同他说这番话的意图。
梦境诞幻不经,可元衡不知为何,心底竟渐渐泛起一种恐惧。
他微微启唇,想问她梦到了什么,可到最后却也只说,“梦罢了,难不成还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