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的私家车,连尸首的完整都不能保证,目前还没确定死者身份,她匆匆看过车牌,不是姜明钰坐的那辆。
她看到裴珩坐在门口,赶过去问他:“明钰呢,你看到他没有?”
“电话打不通,医院方不肯向无关人员透露具体信息,叫家属等通知——”
裴珩惨笑一下:“我是他哥,怎么不算家属。”
姜肃时从早上开始陷入昏迷,医院那边抢救过但不起作用,大概也就是这两天了。
程晓槐不知道姜肃时前几天安排过和裴珩谈话,一时之间,有点愣住了。
隔了好久,才说:“你妈那么要面子的人,她不会和你说的,你怎么知道的?”
裴珩说:“亲子鉴定,我和姜肃时的亲子鉴定。”
“我和小钰高考前就在一起了,前几天姜肃时找我谈话,要我和小钰分手,给我看了我和他的亲子鉴定。”
过了一会儿,裴珩崩溃的说:“都是我的错,姜肃时说得没错,我是要放手。如果我早一点去找他,他不会在家里等我,司机不会开那条路,他不会遇上车祸。”
他一滴眼泪都没掉,表情是一种愣在那儿的茫然,这对于向来游刃有余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难事的裴珩来说,是完全空白的经历。他又一次感受到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爱上姜明钰时的那种抽离感,世界浸没在水中,他喘不上气:“是我太自私了,明明知道不能爱上他,还要|引|诱|他。”
可倘若时光倒回呢。
那么仅仅是倒退回那个错误的夜晚还不够,时间的指针要退到他们第一次接吻的下午,退回水波涌动的游泳馆他们对视的双眼,甚至是最开始的开始,姜明钰抱住他让他感受自己的温暖——
只有倒退回那一天,一切从未开始,裴珩才能真正的对姜明钰说不。
但真的能做得到吗?
否定自己和姜明钰的十年,想象没有他的人生。
背离彼此的第一步意味着要自残似地撕裂自己一半的灵魂,裴珩生命中有关姜明钰的那部分不会同意,姜明钰身体里属于裴珩的那块精神也绝不答应。
他浑身颤抖起来,缓慢地掩面,却从未如此刻般清晰的意识到,就算重来千次万次,他都要承受如此刻骨的相爱的代价。
裴珩终于痛哭。
时间的锚点刻在当下,人生的尺度分做两半,一个叫在此之前,一个叫在此之后。
程晓槐问道:“他给你看的亲子鉴定只是你和他的吗?”
她指的人是姜肃时。
裴珩说:“是。”
程晓槐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