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涌出,越擦越多,汇流成血河,将他淹没。
他好不容易上岸,却穿着一身白布白衣,丧葬队的旗帜在空中飘荡,队伍穿过他无比熟悉的小路,踩过枯萎的野草,来到他们的家。
门楣墙上挂着黑白相见的“奠”字,跨入门栏,帐篷的四个柱子无情地打入姥姥种好的白菜田里,大堂正中央的照片是一张黑白照片
他的记忆恍惚,他只记得那天的香火味比消毒水味还要刺鼻,哭喊声此起彼伏。
他面无表情,盯着遗照前的贡品想——姥姥不喜欢吃桃子,她嫌弃那桃子皮剥起来麻烦。
她也不喜欢猕猴桃,她说那玩意不酸不甜还不如山上摘的小李子好吃……
她也不喜欢吃绿豆糕啊,那玩意噎嗓子,姥姥又不喜欢喝水,每次都得他在旁边撒着娇求她喝才喝下几口。
他的姥姥才不是那么无趣的小老太太,她喜欢年轻人玩的东西。
她说那些软糖的口感像她做的方枣糕,吃著有嚼劲;她期望能出现戏曲和流行乐融合的歌曲,她不喜欢哀乐,喜欢能跳起来的歌曲。
可是无人在意。